,那是牛吗?还是李守德弄来几副木头架子,胡乱蒙张牛皮哄骗你?”
“是牛!拆下骨头扔锅里能熬出油汤来了!”范全还一本正经地给那人解释,“就是看不见肉。你们是没看见姬正当时的神情。他急红了眼,差点把送年货的小校一刀劈两片,非说是那小校把肉都剔了才把牛赶过去……”
院子里又是一阵狂笑。有人说道:“那小校笨,就不知道给老姬解释:肉都被李慎拿去喂狗了?”又有人笑道,“你蹲在北郑城里喝西北风知道个屁呀!老李腊月里在端州一口气新纳了两房,那还不得多吃点肉补养身子?”
商成在院墙外听着他们越说越是不堪,心头恼怒脸色一片铁青,连卫兵敬礼也没理会,紧走了几步进了院子,就见院里一二十个穿绿着青的七八品军官或坐或站地围了一圈,个个挽袖子掖袍角,交头接耳高谈阔论嬉笑怒骂不一而足。此时天色已经黄昏,提督府早已经下衙,两边厢房滴水檐下只站着几个跑腿办事的值夜书吏,正对着一圈人指指点点,瞧见他黑着面孔朝台阶上一立,立时屏声静气地溜回公事间。惟独一个司录有风湿痼疾腿脚不便,一时躲闪不及被他恶狠狠的目光盯住了,只好赔着笑脸过来朝他拱个手,讷讷地说:“督帅……”
“怎么回事?”
“这……”司录咧下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里是商成平常办公的官廨,地方远不比东院宽敞,能到这里来和他说话的官员又少,所以只给候见的官员安排了一间厢房作为坐等之用。谁知道今天竟然来了一二十个军官,厢房里根本坐不下,就都涌到院子里。虽然文员书吏都知道这样做不合规矩,可满院子军官个个都是跟着商成出头的兵,说是他的心腹子弟也不为过,又有谁会不开眼地上去劝阻这些兵大爷?
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人瞄见商成,捅胳膊拽袍子地给同伴使眼色,乱糟糟的场面片刻间就安静下来,只有范全一手搭椅背一手垂身侧,两条腿八叉着斜拉坐在座椅上,背对着商成兀自说得口沫四溅:“……前几天我去端州催要钱粮,李大将军一声‘等着’,我就眼巴巴地在右军指挥府坐了两个时辰,灌了一肚皮的茶汤,楞是连李大将军的一根头发丝都没看见。连去了三天,天天如此。第四天我发了狠,天没亮就去指挥衙门堵他,这才撞见人。”他呸地吐了口唾沫,“可人家李大将军怎么说?一句‘没钱’就把我打发了。我拦了门不让他走,他居然就敢喊人把我乱棒打出来……”
和他并坐的孙仲山原本还乐呵呵地听着,此时也觉察出周围气氛不对,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