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远?”
弁佐兜着马在马背上拧身说道:“西北方四十里。”
青年军官顺着弁佐的手势向北方凝视,但见葱绿色一片大草甸层层叠叠,一眼望不见尽头,收回目光冷眼望着自己的下属说道:“道路图舆呢?”
“他们派了一个向导。”那弁佐边说边招手叫过一个杂在身后马队里的小军官,又说道,“职下已经问过道路情况。从这里向西北三里有一处浅滩,能过驼马车辆,从那里渡过阿勒古河再折向西北,就能直达左军大营。过了河,左军在沿途每隔十里设有一个遮护粮道的小军寨,还有几队游击哨,都能为粮队提供保护。”
青年军官点下头,在马上立起身,扫视一眼正在缓慢行进的队伍,摆下手沉声说道:“传我的令:全队停止前进。”刹那间一声声号令就接续向前向后传递出去,队伍也渐次停下脚步。那军官指着那个向导道,“你来带路,去阿勒古河。”再说道,“钱老三!”
不远处一个长条脸的军官立刻催着马匹过来听号令。
“你带四个什的骑兵在前面开道。探马要撒出去十五里,尤其是两翼,要多派人手。”
钱老三立刻叱声道:“职下遵令。”扬起声气接连点了四个什的兵,四十多骑簇拥着那个向导轰轰隆隆地朝北去了。那军官提着缰绳让开道路,就手朝身边的一辆摞着小山高粮包的平板马车点一下,说道:“跟上。”于是以这辆马车为首,前后的骆驼车辆梯次转过方向,转眼间原本由南向北的蛇状的队伍中间陡然岔出一截,接着前后两端渐渐收拢,顺着中间的突出部在两个大草甸之间折向西北。
那青年军官挽着缰绳立马道边,用一块看着有些不干净的绵帕轻轻地压在右眼上,轻轻地揉动按摩。摩挲了几下,他把绵帕握在手心里,却没有立刻把推到额头上的眼罩来下来,只在马上挺着身板,沉默地看着骆马队从面前涌涌而过。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其实他的右眼并没有失明,只是因为脸颊上的伤疤恢复得不好,支棱纠结的几条肉瘤把他右眼的眼睑抻拉翻扯厉害,满是紫红色纤细血丝的小半个右眼球,如今曝露在灼热的空气里。他抿着嘴唇,顺着队伍延伸的方向端视远方,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又象什么都没有想。
这个年青军官就是燕山边军西马直校尉商成,一个颇有传奇色彩的人。眼下他带领的队伍里就有不少人听说过他的故事。据说这个人自小就在嘉州当和尚,两年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还俗,便跑来燕山地界投亲,亲戚没寻到,先赤手空拳搏杀了两头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