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瘟丧事啊!”
伙长鼓了眼睛正要骂回去,伙房里又滚出一叠声的叫嚷:“闪开闪开闪开!小心烫着!”
人群哗地分开一条道,两个伙兵一人拎着个热气腾腾的木桶,一人端着个大筛筐,疾步穿过人群,一溜小跑着奔指挥所去了。伙长指着那两个兵,教训刚才的偷嘴家伙:“看见没有?大人们都还饿着肚子啦,就先给你们开的伙!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人群里也有人在骂。那家伙已经看见伙兵手里的筛筐里也是饼馍少糠菜团子多,也有些后悔自己多嘴,又发现自己犯了众怒,更是不敢再接口,红着脸缩了脖子,抓着自己的吃食肉汤挤出人群。
伙长却不罢休,叉着腰追着那兵的背影依旧骂骂咧咧:“……鸟毛蛋子东西!中寨送粮食过来的兄弟也是一饼俩馍,你凭哪条多吃多占!连指挥老大人自己都只有这分量,你算哪根**毛,还敢妄想吃两个饼子?……”
田小五也混在人群里,慢慢地朝前挪动。但是他抢的位置不好,等他好不容易挤到汤锅前时,肉汤已经只见汤不见肉了。伙兵一勺子下去只给他盛了大半碗汤水。他看着没几点油花的“肉汤”,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脸伙长喷到他脸上的唾沫星子都没抹,便拖着脚步过去领自己那份吃食。
绝大多数领到伙食的边兵都没回营房,他们端着碗,拿着吃食,就象一群归窝的野蜂般,又聚集到边户们的“新家”旁边,一边狼吞虎咽地啃咬着饼馍,一边兴致勃勃地继续瞅那几个女人。
田小五并没在这里停留。他阴着个脸就回了营房,然后把自己一屁股甩在大炕上。
他坐在大炕的炕沿上,呆呆地望着门口脚地上爬着阳光。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才端着碗一仰头,象喝酒一般,咕咕嘟嘟一口气把大半碗汤水全灌进肚子,然后撒气一样把陶碗使劲地砸在泥地上。
大海碗哗嚓一声摔成大大小小的好几瓣……
他凸着眼珠子瞪着碎陶片。因为纠缠在胸膛里的郁气和愤怒,他胡子拉碴的腮帮子上肌肉条子支支棱棱,上嘴唇伤疤处的小肉瘤也闪着可怕的红光。良久他才叹了口气,把手里攥紧了的饼馍放到自己的床头。他在心里安慰自己:算了,事情都过去了,他现在都被踢到边军里了,还想怎么样?还能怎么样?但是一个声音马上就站出来冷笑说:就这样算了?你真愿意就这样算了?看看和尚,看看人家如今的模样,你真就心甘情愿当个小边兵?看看和尚那身青色军官袍一一你本来也可以当上军官的啊,你本来也有机会穿军官袍的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