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的事情。他一手学着金喜的模样裹住长矛,一手抓着块帕子捂着右眼,眯缝着左眼望着白皑皑一片的苍茫大地。他似乎是在仔细搜寻着什么,又象是在焦躁地等待着什么。可被雪覆盖的大地上除了白色,什么都看不见。北风挟着琼花碎玉咆哮,冬雪在呼号寒风中肆虐。忽而一阵贼风骤起,裹了团团飞雪盘旋而起扑面而来,然后狠狠地砸在立在寨墙头的几个人身上。
商成瞪着北方看了半天,绷紧嘴唇转过身,也不对神情严峻的金喜钱老三说点什么,迈开步就进了门楼。
这时候他才发现门楼里竟然还有两个哨兵。
他问道:“这俩人能放心不?”
商成来下寨已经有三天,因为临时要处置一桩非常棘手的事情,所以他在军营里深居简出,几个知道他身份来由的边兵也都被分别警告,告诫他们别乱传营校尉西马直寨“假职”指挥商成赴任的消息,所以这两个哨兵并不认识他。两个哨兵现在也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他们能听出来,商成说的并不是什么好话。
金喜眼角睨了两个站在脚地里瑟瑟发抖的哨兵一眼,躬着身子回答:“都不能。”
商成点下头,站台阶上抖抖头上身上的雪,进了门楼。赵石头过来对两个哨兵说道:“把兵器和铭牌都缴出来。”看两人吓得面孔发白嘴唇乌青,一个兵已经瘫得脚都站不稳,禁不住皱起眉头说,“又不是要砍你们人头,怕甚?只是关你们几天就吓成这样,就这样的胆子,也跑来吃粮当兵?”他伸手指着墙角一块地方。“去那里蹲着,悄悄地都别出声一一谁敢吭一声,就等着下辈子从头再来。”
商成没管顾赵石头教训两个哨兵,在门楼里漆皮已经脱落精光又黑不溜秋瞧不出本来颜色的几案上坐下,揣了手里的手帕又重新掏出一张干净的,压在右眼窝上轻轻地按摩,良久才说道:“老金,你当时拍胸脯打保票,说凭你的私信,关家一定会派机密心腹人来处置这事,说话就两天了,怎么还没个动静?”说着移开手帕,半边脸上挂着不屑般的讥诮笑容,一双漆黑的眸子盯在金喜脸上。他的眸子里闪动着深邃的幽光,就象波澜不兴的死水寒潭里跳动着两朵黑色的火焰,又象在昏黑深夜里盘旋舞动的两点鬼火。在直刺人心的森冷目光中,金喜双手垂在大腿侧身子躬得更低,艰难地咽口唾沫低声说道:“大人放心。关家是勋田庄户,知道事情的深浅,绝不敢乱来。尤家和关家是世代姻亲,旁人的话可以不听,关家的话却是不能不听也不敢不听。大人且放宽心,至多明天,就一定会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