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扒开了姑娘的眼皮,将眼球露了出来。刘半夏深呼吸了两次,这才接过石磊递过来的针管。
哪怕已经做了决定,刘半夏的心中也是紧张得不行。这跟现场开腹止血、开胸止血完全是不同层面的操作,施术位置还是在脑部这个非常危险的区域。
在针即将碰到患者的眼球时,刘半夏又把手给收了回来。
“半夏,你行的。只要从眼球外缘上侧进针就能够规避开更多神经,也能够抵达脑积水所在的位置。”张晓说道。
“这个跟腹腔穿刺的感觉差不多,你的手感觉那么好,也不需要抽取太多的积液。只需要解决掉脑疝的状况,给我们留出时间到手术室引流就行。”
这时候监护仪已经连接完毕,只不过它的作用就是在不停的报警。
刘半夏点了点头,屏住了呼吸。
现在确实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那些了。
随着进针开始,他的手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患者的眼球与针的位置。双眼紧紧盯着针头,大脑里也在回想着患者的脑CT图像。
他要在自己的脑袋里构建出一个三维图像,同时还要想象出自己的针头在这个图像中不断延伸的状况。
如果说针尖穿入组织中的细微感觉还有一点点的话,那么在往里扎了一厘米左右的深度后,这种感觉已经非常小了。
可能是因为他的紧张,也可能是因为这部分组织的柔软。
刘半夏脑门上的汗也直接冒了出来,针尖每往里推进一毫米的距离,都好像从他身上抽走了一部分的力量。
虽然知道这样的操作不应该犹豫,因为哪怕你有一点点的停顿,再往里扎的时候都可能会改变行针路线。
可是现在没有人敢给刘半夏提醒,也没有人敢催他。
这也是对他的绝对信任吧,因为他的手够稳。哪怕现在针扎得比较慢,在张晓的判断中来讲,刘半夏的手仍然保持在同一位置上。
其实别说刘半夏了,他现在是撑着患者的眼皮,他的手指都有些麻木的感觉。
他是神外的医生啊,对于手的要求同样很高。知道这是因为紧张,所以导致了自己的末梢血管缺血。
这时候,就看到刘半夏的手停了下来,另一只手轻轻抽起了活塞。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针管中,盼着的是抽出来液体而不是患者的脑组织或是别的组织。
“水……”
许一诺忍不住喊了一句,又赶忙捂住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