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中,当局者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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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禄和茗慎交谈了许久,到离开西厢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低沉的天色被夕阳染成了桃花红,炽艳的云彩倒映在冰封的芙蕖池上,把湖面染成了一面霞光灿烂的巨大镜子,绚丽多姿,而冬雪未消的白玉桥上,则盈盈伫立着一位兜着桃红百子刻丝银鼠斗篷的丽人。
寒风瑟瑟之中,只见那位丽人薄薄的双眼皮上抹了眼膏,是用白油彩和红油彩调成粉红色,然后由浅至深的往上涂去,眼角儿也着了墨,勾出一双精致的吊梢眼,三千青丝盘成芙蓉髻,虽然只插了一把珊瑚缺月钗,却衬得她艳丽无双的妆容,更加雍容矜贵起来。
白凤兮焦急的伸着头,往西厢方向的竹林深处探去,皱眉问道:“寒冬,你确定你叔父这几天经常在西厢这边出没吗?我们都等了老半天了,也还不见他来,该不会又是你小子扯谎哄我开心的吧?”
“哎呦,我的好婶娘唉,侄儿就是哄谁,也不敢哄您不是?您且在等等,侄儿之前好几次都在这看见叔父了呢!”寒冬苦笑说道,忽见竹林深处有人影走来,忙兴奋道:“来了,来了,婶娘赶快准备,王爷叔父朝这边过来了!”
白凤兮慌忙的褪去厚重的斗篷,露出一身白若烟云的轻纱舞衣出来,瞥了眼缓缓逼近的人影,也不顾寒风摧残,便婉转着玲珑的身姿,在冰冷的空气里做出了一个完美的回旋。
只见她罗袖半掩着丽颜,咿咿呀呀唱道:“裙染榴花,睡损胭脂皱;纽结丁香,掩过芙蓉扣;线脱珍珠,泪湿香罗袖;杨柳眉颦,人比黄花瘦。”
“啪!啪!啪!”
三声响亮的拍手声传来,白凤兮惊诧抬头,只见来人不是文轩,而是裹着一身貂裘锦衣的荣禄,含笑渡步走了过来。
他闲闲站定白凤兮跟前,漫然一笑道:“啧啧,本公子当是哪个‘小戏子’在这练身段儿呢?原来是凤侧妃呀,你不是一向最不屑以歌舞邀宠的吗?怎的几年不见,竟转性情了?犹记当年的白凤凰,可是尾巴翘到天上的骄傲人物啊……”
白风兮闻言,心中又是尴尬,又是气愤,反唇讥诮道:“哼,本侧妃还当是哪里冒出来了一个无礼的匹夫,没想到竟然是和硕公主的‘准驸马爷’驾到,当真是稀客啊,妾身有失远迎了。”
荣禄眸中闪过一丝闷气,面上却布满冷冷笑意:“白凤凰嘴皮子上的功夫真是不减当年啊,难为你失宠几年,却还能保持着年少时的那份愚昧无知,真不知道是该替你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