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喘吁吁跑了回来,口中嚷道:“谷主,老婢我该死,该死!”
蹉跎客眉头一皱,道:“怎么了?”
褚婆婆苦着一张老脸,说道:“人上了岁数,忘性大,灶膛里的柴火忘了熄,饭……都叫老婢给煮糊了。”
蹉跎客神色倏地一变,霍地站起身来,厉声喝道:“你说什么?”
褚婆婆一双浑浊的眼睛,露出惊恐之色,嗫嚅道:“啊呀,谷主,我真是老糊涂了,老婢该死,真正罪该万死……”
白衣雪见她浑身哆嗦,显是心下害怕至极,暗思:“米饭煮糊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袁师母何以如此大动肝火?想是她一个人独居久了,性情不免有些孤僻怪异。”
蹉跎客冷冷地盯视着褚婆婆,道:“好呀,你来谷中也不少年头了,谷中的规矩,你是知晓的。你自己动手吧。”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把亮闪闪的匕首来,轻轻一掷。那匕首“啪”的一声轻响,不偏不倚,斜斜地插在了褚婆婆面前的地上。
白衣雪大吃一惊,袁浅儿和汪琬,也都花容失色。三人眼见蹉跎客神色冷峻,哪敢与之抗辩,一时都不知如何是好。
褚婆婆脸色惨然,说道:“老婢知罪。”踏上两步,弯腰拔起了地上的匕首,便欲往自己的左手斩落。白衣雪大惊,高声叫道:“且慢!”
蹉跎客眉头一蹙,淡淡地道:“白公子,你有何话说?”
白衣雪用手一指褚婆婆,道:“这位婆婆一时疏忽,煮糊了米饭,确是该罚,但还望前辈看着她年纪大了,又在谷中尽心服侍多年的份上,饶了她这一回吧。”
蹉跎客冷冷地道:“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谷中既然早有规矩,谁违反了,就得责罚。”
白衣雪奇道:“什么规矩?煮糊了米饭,不过是无心之举,也要领受责罚?”
褚婆婆大声道:“白公子,多谢你替我老婆子求情啦。不过谷主早已立下了谷规,谷中谁也不能提一个‘糊’字。老婆子方才一不小心说了两回,罪不可赎。”转身向着蹉跎客说道:“谷主,老婆子既然坏了规矩,甘愿受罚便是。”说罢右手一挥,手中的匕首寒光一闪,已将自己左手的小指齐根削去,鲜血顿时喷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