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苏郎!”
薛贻从卧榻上猛然惊起,大口喘着粗气,两行清泪划过脸庞。
拭去眼泪,眼前的景象逐渐从模糊变清晰。
噩梦,还好,只是一场噩梦。
房门突然被推开,莲惜急忙冲了进来,若轩紧随其后跨入房内。
“薛姑娘,你醒了。发生了何时?怎地突然惊呼?”若轩坐于床沿,伸手握在薛贻皓腕处把脉。
“小女安好无事,只是刚刚作了一个噩梦,让离公子和莲姑娘担心了。小女冒昧一问,这是何处?小女昏睡了几天?救苏郎的灵酒酿制好了吗?”
若轩边把脉边将神力轻柔渡进薛贻体内,查探一番后,将薛贻的手又放回被褥里盖好。
“这是在下居所露瑶阁内,姑娘已昏迷两日两夜。姑娘所托灵酒,在下也已酿好。姑娘伤势已无大碍,好生静养几日即可。”
“小女拜谢二位救命之恩,实在是给二位添麻烦了!”
薛贻正欲起身行礼,却被若轩伸手按下了。
“薛姑娘拘礼了,你身体还很虚弱,好生歇息便是。姑娘可否告知在下,当日发生了何事?为何我去寻你时,受了如此伤势?”
薛贻听言,思绪被牵进了回忆。
“那日,我跪伏于赤灵石前.......”
二十一、
两日前。
正午时分,赤练崖死寂如初。
崖上的蛇尸体血肉已被土地、山神清理妥当。
暖阳浸润整个崖谷,虚渺长虹跨于天崖两端。这样的清朗天气,冬日少有。
薛贻终是支持不住,倒在了这片静好的暖阳里。
双膝的衣布已积起厚厚的血块,和泥沙粘合再一起,血痂起脓,怵目惊心。饥寒蚀骨,疲乏钻心,面容没有一丝生气。
她所承受的苦痛,早已超越凡人极限,身心神志皆已崩溃,命悬一线。
薛贻一点一点挪向灵石,每一次挪动身体,剧烈的疼痛仿佛就要撕裂她的神志,终究还是将沾满血污的手,轻轻搭在了灵石之上。
“灵石,求求你......求求你......施恩......求求你!”
气息微弱得吐不出声音,只听得呜呜的啜泣,干涸的双眸,缓缓溢出最后一滴泪,甚是凄凉哀婉。
意识愈发的模糊,眼皮仿佛有千斤巨力往下拖拽。
一旦沉睡,便是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