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晨风中,侯聪完成了一次沉默的点将。白衣为了自己的职责,紧紧跟着他,看他走到三个心腹和几个校尉面前,耳语吩咐,然后点齐人马,头也不回,向南发兵。
侯聪像侯崇想象的那样,也像敌人想象的那样,在成军战车阵北一里远处,布好骑兵阵,一声令下,以五百骑兵作为第一波力量,向着敌阵冲锋而去。成军从战车缝隙中射出强有力的弓弩,让理国骑兵人仰马翻,冲锋就像自杀,就像一个勇敢的笑话。可是侯聪没有放弃,他发动了第二轮,第三轮的冲锋。终于有骑兵冲到了最前面,长长的铁戟戳到了对方的战车之上。他改变冲锋速度,命令第二波不要等第一波冲锋完毕立即冲锋,而第三波不必再等第二波,只要冲锋,不必进攻。
她看着他,知道他在计算:高度,速度,距离,甚至——强度。
忽然,他策马向前,亲自冲了出去。白衣第一个反应过来,马嘶人吼、箭矢飞鸣之中,追随着大公子的纯白缨穗。她靠近他了,贴近他了,虽然他不看她,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鼻息和血脉都是与他相连的。当她的马忽然趔趄,他竟在旁边伸出手,托举她的腰部,帮她稳稳回到马鞍,然后用力拉住她的缰绳,大手的一半、覆盖在她的小手上。只是片刻,白衣的马就稳住了。她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而他若无其事、目不斜视,黑甲白缨,继续闪电般冲刺。
她,也继续紧随其侧。
他们冲到了最前面。
侯聪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一跃而起,抛弃了已经惊慌的战马,发动轻功,攀上了将近五丈高的钢铁战车。这,却是敌人和侯崇都没想过的。
骑兵的轮番冲锋,不过是幌子,是示弱,是诱饵。成国所有前阵兵力都在聚精会神对付冲来冲去的理国骑兵,根本来不及调整。因为疯子才会以血肉之躯试图冲进战车阵。
侯聪就是这样的疯子。
白衣等人迅速下马,追随侯聪以肉身的武功,踩着冰凉坚硬的铁质巨大怪物,就这样冲进了敌营。纯白缨穗毫无停歇,向着敌军中帐迅即而去。这,不是一场骑兵之战,而是一场小分队斩首行动。要杀死他们越多越好的将领,将他们因为战术改变带来的秩序破除,打碎多日来成军反败为胜的信念,要冲进他们自以为安全的堡垒。
白衣、长空与宇文兴等,死死护卫住侯聪,在他的周边,为他抵挡住一切杀机。其他人才可以持续以侯聪为旗帜前进。
但成国的反应,不可谓不迅速,五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