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众人又各自坐回去,在等候沈汀年出来之前,她们就干坐了许久,如今见了人,不说其他人心里打鼓,就连长袖善舞的她也有些惴惴不安。
“母后……”
“今儿你们来这一趟也算正式见个面,以后无事都不必来了。”
张嫣才开个口就闭上了嘴,恭谨的先聆听沈汀年吩咐,“宫中事务既由皇后治理,哀家便不会插手,都各司其职吧。”
“母后,且听臣妾一言。”张嫣从左下首第一的位置起来,走了两步到中间,竟就这样跪下来了,“臣妾知晓母后素来喜好清净,本不该领着众人来打扰,但是这兰溪宫偏于一隅,委实冷清……”
她语言神态都非常的恳切,不仅请求沈汀年收回成命,更是希望能让她们这些小辈尽绵薄孝心,也不每日来上门请安,但是隔山差五却还是要串一串门。
“还有这宫中事务,琐屑之事万不敢扰母后视听,但是事关人命,影响重大的事情少不得母后出面……”
一番话毕,听的沈汀年都叹了叹气,当年的自己在这个年纪可没有这份通透,虽说张嫣是皇后,名义上的六宫之主,但是她却不敢擅自专权,反而把态度摆清楚:这宫里,说话最大的乃是太后,不是她。
这样做对内对外都落了好,首先,她能当皇后是沈汀年定的,这份恩情不能不报,所以把治宫大权也让出来以示恭谨,在沈汀年这里是做足了,其次,传到皇上耳朵里都会觉得她孝心可嘉,最后,在诸位妃嫔眼里,有了太后这座大山,她们也算有了能对付皇后机会,不然光在身份上就被压死了。
而且今时今日的张嫣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把这么多人治理的服服帖帖,不说其他人,就是以惠妃崔氏为首的一群在宫里养大的妃嫔就非常的难管,她们除了家世背景毫不逊色张嫣半分之外,更占着一样优势,那就是她们都是当今皇上盲选出来的‘天定’之妃,生来就是皇家人,可比那些后来插进来的人要‘名正言顺’。
作为空降的皇后张嫣顶着的压力非常大,底下的人没有谁服她管,全是碍着身份而表面客气,她唯一的同盟就只要自己带进来的叶风荷,可叶风荷只是她的随嫁侍女,在这些妃嫔面前也不够看的,至少目前是这样的处境。
惠妃崔氏坐在右下首第一个位置,她这般靠前自然有底气,一则是有宠,二则性格使然,她是个聪明自信的女人,眼下看着张嫣的做派,眼底有些不屑,她忍不住也看向太后,想看看这位的情绪。
可沈汀年如一面水镜,没有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