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穆习容算上前世今世两辈子,还是第一次病得如此重,头疼如裂,整个人像置于火炉之中,片刻难安。
明明是吃了药,也将感染的伤口处理了,为何还这个样子?
第三日,穆习容实在挨不住,心想许是自己太过专断用错了药,让春知去叫了大夫来。
不多久,春知领着原大夫进来,穆习容垂下上方的纱帘,隔着帘帐脉诊。
“大夫,我家小姐怎么样了?”穆习容还未开口,春知就先按捺不住了,担忧地出声问道。
原大夫故作深沉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缓缓道:“你家小姐这……外因倒是好医,可心病却是难治。”
心病?
“什么意思?”春知听地云里雾里。
倒是穆习容目光深了下,回想起前阵子在穆莹絮房中,原大夫本可以不必迎合于她,却也配合着肯定了那个一听便不靠谱的偏方。
她转头对春知道:“春知,我忽然饿了,想吃些温热的东西,你可以帮我弄些过来吗?”
春知不疑有他,听了立马起身去给穆习容弄吃的。
这几日因穆习容生了病,一向是饿一餐饱一餐的,食欲比以往减退了大半,连那小脸也看着消减了些,春知看着比自己掉了银子还心疼。
如今她家小姐能主动提出要吃东西,她高兴都来不及,自然不会去多想。
等春知出去后,穆习容掀了帘子,问原大夫道:“原大夫,您知道些什么吗?”
她神色因病了几日有些倦倦的,双眸深深泛着水光,但即使是在病中,仍旧还是美的。
“老夫是医者,知道的自然是如何看病。”原大夫意味深长地看了穆习容一眼,“三小姐的心病还须心药来医。”
“还请原大夫明示。”
原大夫理着药箱,拍了拍褂子起身道:“三小姐之前不就是要去那寒白寺么?不如这次再去瞧瞧吧。”
他背着药箱朝门口走去,口中仍说着话,像古老的诺语:“平憾尚早,平憾尚早啊……”
平憾……
穆习容低垂下眼眸,一缕黑发落在她的鬓边。
平的究竟是她的憾,还是原主的憾呢?
“小姐。”春知端了一碗热腾腾的汤粥来放在桌上,却没看见原大夫的人影,问说:“小姐,原大夫呢,这么快就走了吗?”
春知自顾自道:“这原大夫还真是奇怪,像是提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