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不可闻的恭桶,另一侧摆着一张干草铺成的床,那干草也不知道睡过几个人了,正中间一块都长出绿毛了。
姜芜惆怅的望着床,最终还是扒着牢门蹲下了。
她对面牢房的一位大哥,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干什么,哼哼唧唧的,过了一会儿,一根圆润的鸡骨头扔到了路中央。
姜芜:……
她托着腮叹气,对面那位大哥吃饱喝足之后也同样转了个身,扒着牢门看她:“小姑娘,你怎么进来的?”
姜芜想了想,老老实实道:“睡了一觉就进来了。”
那大哥有点懵,心想这人可能脑子不太好,锦衣卫什么时候连傻子也要关起来了?姜芜暂时不想提那些个糟心事,于是问他:“那大哥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大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唉声叹气道:“我家的狗撵了王二家的鸡,那鸡吓跑了,王二家那婆娘要和我打架,我没忍住,和她打了起来。”
姜芜:???
大哥说:“我过几天就能出去了,你呢?”
姜芜没说话,她还什么都没弄明白呢,开局就坐牢,她这穿越可太有排面了。
不远处,传来一阵一阵的哀嚎,像是有人在被严刑拷打,这声音刺耳又可怕,听的人直皱眉头,那大哥有些不忍,默默捂住了耳朵,旁边的几处牢房里,大家也都安安静静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姜芜竭力往灯火稍亮的那一边看去,只见荧荧火把之间,依稀可见一个人形坐在老虎凳上,那人身侧站立着两个穿官服的衙役,一人用力挥着鞭子,一人则往那人身上洒水。
根据他哀嚎的模样,洒的应该是盐水了。
而那人的对面,摆着一把黄花梨龙纹交椅,隐约露出红色飞鱼服的一角。
她听见了那人的声音,嘶哑而清冷:“入了我诏狱,有千百种方法让你招。”
姜妩握紧了牢门。
过了没一会儿,那边的声音停了,但是抽打的声音没停,那人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死了,接着衙役们把那人从老虎凳上解下来,拖着他往牢房这边走。
那是个男人,看起来约摸三四十岁,浑身上下皮开肉绽,拖行的时候在地上滑出了两道长长的血痕。
这一幕几乎是个人看了都会害怕,但偏偏姜芜——她睁着一双无辜的小鹿眼睛,平静的看着那个人被关进了旁边的牢房,又平静的看着衙役走近,两名衙役生的凶神恶煞,身高八尺,姜芜往那一站跟小鸡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