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势渐渐转南,大片的白烟烟气回卷向郑山,四处林叶哗哗作响,葛牧划破指尖捏出几滴血,让血气随风散开。
妖的感知要敏锐得多,几十里外都能嗅到血腥,并感知到其中的阳气,葛牧的灵元阳气比寻常人精纯浑厚,对刚能化形的妖诱惑极大。
“老道士,待会儿可别故弄玄虚耽误事。”
葛牧怕在出现类似上回对付狼妖的疏漏,但这话慧成子听来却很刺耳,论降妖他比葛牧多了二十年经历,哪儿轮得到他这后辈指手画脚?多年读经焚香培养的养气功夫也没能抑制住火气,甩袖道:“师侄还是顾好自己罢!可别头回出来就伤了手脚。”
葛牧冷哂道:“谁倒霉说不定。”
然后自顾自地坐到一块岩石下面,脱了鞋,磕了磕里面的石子,默然不语地等着妖怪上钩。
溪水淙淙,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声,除此外山中非常寂静。大约两柱香后依然没有任何动静,葛牧站起身向眺望了一眼,又重新坐下来,其实寻常降妖不易碰到如云娇那种狠角色,更多是道行低微、野性未除的,对付他们需要的不是多么惊世骇俗的术法,而是细心和足够的耐性。
降妖亦如狩猎。
至于大妖者,如“山魅”云娇那样隐匿于市井,葛牧那尚处于入门阶段的观神元法连其妖都看不出,现如今最好是别遇到,遇到小命则难保。
半个时辰后依旧还没有动静,一只站着的慧成子便也盘坐了下来,手心向天,鼻观眼眼观心,宛如入定之态。
两人直等到天近黄昏,宁魁带着几名村民过来寻他们,而就在这时原本清澈的溪流忽然变得混浊起来,水流随之湍急。
来了!葛牧跟慧成子老道同时睁开眼,掠地而起立于溪畔岩石,但见那浑浊水流中一个满身水草的人疾速的游过来,肩膀上有些黑色鳞片,显然是还不能完美的化形,以观神元法凝视,原来是只鱼妖。
“老道士,这鱼妖让给我玩。”葛牧足尖一跃踏入水中,十几丈距离踏水如履平地。
他与妖的实战少得可怜,见到这只境界不高的鱼妖自然想试试手,比降妖七十余的慧成子老道激动得多,待到鱼妖身一丈,当即便拔出叔父葛复远的剑直削了下去。
水波上划过一道明亮涟漪,长期生活在溪流中的鱼妖感知到水波的一思异动,迅速闪避过去,头颅浮出水面,啊的一声怪叫露出血淋淋的利齿,双掌拍击水面,百十枚拳头大的鹅卵石从水底激射出来。
葛牧以剑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