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瞪瞪醒来,赵玉霂反应了会儿才想起自己是在姐姐殿中,她被侍女潋梓伺候着穿上鞋子,此时姐姐已穿好衣服、梳洗完毕了,赵玉真转头看了她一眼后,也不说话,怒其不争地顿足拂袖离去。站在一边的朱兹捂嘴笑了,轻手轻脚地拉下贴在赵玉霂脸颊上的头发,开始伺候她梳洗。待赵玉霂来到餐桌前时,赵牧已用完早餐去学上了,赵玉真正缠着王皇后和端顺容说话,三人脸色显然都不是太好,赵玉霂听了会儿,大概明白了宥妃的来历和她们忧思沉重的原因。
宥妃原名宥敏,钱塘江边贵商之嫡幼女,赵王还是赵太子时曾随父亲前往江南巡视,就住在他们家位于南北湖边的别院中,两人也正相遇于彼时。南北湖边的高山可以见海,那时正近中秋,个性温柔多情的赵太子不喜酬和,便带着一位内侍躲了出去,这一躲就躲去了可赏明月、可见深蓝大海的高山亭中。一路沿着石阶缓步而上,明月越来越圆、越来越美,正感慨之际,一位着素色暗花绸衣的纤弱女子遗世独立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竟让赵太子呆在了原地,女子似乎有所思,直到海风吹乱她的头发,抚发之际才察觉到赵太子的存在。如今的赵王在和王皇后解释为何要封其为妃时,嗟叹道:“直至今年,才得以将她与腹中二子迎入宫中,吾心愧之、歉之”,原来,彼时相逢,赵太子便已情根深种,只是经历了封王、立后、平息宫廷内部因政权更迭而造成的波澜后,便已经数年,直至两人珠胎暗结,赵王终于以太子已立,朝堂稳定,而皇家子嗣不宜流落在外之名一摒朝堂争议,纳宥敏入宫。原以为只是普通的纳妃,谁知其中还有近十年的深情在,王皇后和端顺容对此局面竟无言以对。不安落到实处,赵玉霂反而安静下来,只是心中很是不服:“不管父王如何深情,母亲和母后始终先嫁于父王,我们一贯如此生活,你如何能一人夺走母亲、母后的夫君,我们的父王!”此时,赵玉霂并不知,这种失去还仅仅只是她人生无数次失去的开端,而她的不服气也有着数不清的如琢如磨在不远处霍霍等候着。
宥妃身怀双子,赵王怜惜,免了她无数规矩,让其安心待在自己的质朴厚重的观海阁中,更是日日相陪,一如街巷寻常夫妻,竟无一日不归。反观金碧辉煌的中宫殿,却宛如宫中多余的雕琢,带着过多的刻意与格格不入,夏末夕阳下,数月未曾与父王亲昵撒娇的赵玉霂叹了口气,口中葡萄似乎也失了酸甜冰爽滋味,不仅如此,她心中的不忿也有了动摇。这几月,在长兄赵牧之外,她和二姐姐都感受到了自己的多余,这种忐忑甚至也出现在了母亲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