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回答杨从循的,却是一阵放肆疯癫的狂笑:“哈哈哈哈哈……怜悯?你这道士竟然怪我没有怜悯?那谁又来怜悯我父与秀英她爹,还有和他们一起跑马行商的十一个猎户?谁来怜悯我董家死在土匪屠刀之下的一十四口家眷世仆?若不是董某谨小慎微日夜刀不离身,光靠跪在地上磕头讨饶,能不能求到那对泼皮对俺发一下慈悲怜悯?!”
这番连珠炮似的反问,登时就将杨从循噎地张口结舌,半天都则声不得。
然而董二柱却没想就这样放过他杨从循:“虽然你这道士嫌我董二柱不知道怜悯,但你又可曾知道,这二百四十一个被黑狼吞吃下肚之人,个个都是人面兽心……我呸,这些伤天害理的东西也配和那林间野兽相提并论?这豺狼可比他们有良心多了!”
许是知道自己今日断无生理,董二柱再无任何顾忌牵挂,躺在地上越说越是兴奋:“天地可鉴!若是俺董二柱真是那种行事全部顾忌布勒的狠心人,何妨领着对咱言听计从的黑狼一伙,随便找一两处村坊洗荡屠灭……到哪里凑不出这二百来个该死之人,何至于要被狼群裹挟林中整整一十八年?!”
只见董二柱“哼哼哼哼”得冷笑着从地上支起上半身来,面色惨白地伸出一根手指,在周遭村民身上划了一圈:“咱知道,你们个个都恨咱引狼入室,害了村子里十几条人命,巴不得将咱拨皮挖心。可你们又是些什么东西呢?昔日我父在时,就曾多次警告过你们,说那个走商的梁大头和其一帮手下都不是好东西,让你们千万莫要与其来往。可你们呢?我父尸骨尚且未寒,就一窝蜂得拥过去捧梁大头的臭脚……哈哈哈哈,苍天有眼,你们李家村终归也遭了报应!”
见这个董二柱明显话中有话,那个脸色阴到快要滴水的李簜嘴角先是抖了几抖,接着就深深得吸了一口气:“董二柱!你小子到底知道什么?若肯一五一十地讲了,我李簜敢保你一个痛快干净的死法!”
然而李簜不开腔还好,他这一出声,董二柱登时笑得更大声了:“哈哈哈哈,痛快干净的死法?就算你们将咱剖腹挖心,这种让全村上下一起丢份的丑事,咱也是会大声说的!难道你们就没想过,这安平城的咸盐为啥突然一下子涨起价格来了?”
一听董二柱提到咸盐二字,李簜的双瞳顿时一缩:“原来是你在背后搞鬼?!”
“只可惜,咱原来只想搞一下那个黑白通吃的梁大头!”
董二柱自承,最近一两年,那些适合给黑狼吞吃的恶人是越来越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