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气,将那个正端着鸟铳冲着杨从循瞄准的汉子熏得满脸黢黑。
见鸟铳在自家身边走火窜盖,寨墙上剩下那三四个汉子个个都大惊失色,忙不迭地用衣袖遮住头脸,手忙脚乱地跳到一边躲避。
待到那阵青烟散去,方才那人头耸动的女墙后面就只剩下那个手持鸟铳不敢松手,只好用抬起手肘,用衣袖不停揩拭眼眶的汉子。
见那人举止格外滑稽,杨从循和胡三顿时就是一阵放声狂笑。
谁知刚笑没两声,从女墙后面站起一个看上去年迈老成些的汉子,满脸赔笑得冲着杨从循和胡三不住抱拳打拱:“原来竟是马家大仙到了,方才真是唐突冒犯,还请贵人恕罪……正如大仙您所见,这个连枪炸膛都不知道丢的栓娃子就是条棒槌,大仙您千万莫与这等憨货一般见识。”
见这汉子总算识得些礼数,杨从循点点头,回手大掀起车帘,露出蜷缩在车厢一脚的采山客:“小道近日来铁刹山附近访友游历,谁知驾车途径贵村前面黑松林时,恰巧听见这位采山大哥在树洞中声唤,这才出手救下此人。还望老哥快些打开寨门,也好送人入内医治。”
却说那寨墙上拱手行礼的汉子拿眼往车厢内一张,立时就发现此人腿伤颇重,已有斑斑点点的血迹浸透伤口处扎覆的白布。
见那人伤重,这寨墙上的汉子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再开口时,这嗓音也微微颤抖起来:“好说,好说,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但不知这位仁兄缘何受此重伤?”
“好教大哥得知,这位老哥自承今日入林采货,不意撞见一条好大恶狼。这位仁兄为从狼吻下逃生,一时间慌不择路,因之跌伤了脚。天幸身旁正有一个粗可容身的树窟,这才逃得一条性命!”
不想杨从循一番话还未说完,对面寨墙上汉子的额头上已滚出几颗豆粒大小的冷汗:“天,竟然真碰见了恶狼?开门,快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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