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果不其然,这一番场面话说过,那老鬼就知道自己今日命犯白虎,不狠出点血打点疏通这个陈班头,怕是难过此关,只好唉声叹气得伸手入怀,摸出一把铜钱递到那陈班头跟前:“爷,小人今夜实在钱不凑手,眼下就剩这几文从‘莺歌馆’李妈妈处兑来的花钱傍身,还望陈把总您大人大量,高抬贵手放小人一马。”
那陈班头一见附身老鬼只掏出一把行院里用的花钱,登时就将脸色一沉:“这厮巧言令色,意图搪塞本官!这花钱又不能在集市上采买使用,岂有人怀揣一包花钱出门的道理?汝为何不在出门之前,寻‘莺歌馆’账房将花钱兑回银子?依咱看,这厮定非好人,这花钱多半是趁乱从‘莺歌馆’柜上偷的。再瞧这身晃晃荡荡一点都不合身的长袍(跑得匆忙,没套里边的棉袄),八成这件大褂子也是顺手牵羊来的贼赃……来人啊,将这厮身上的褂子剥下来轰走!”
无怪陈班头他会如此作色,须知这行院鸨母手里兑出的花钱是不记名的,一文究竟能换多少银子全由鸨母一言而决。
所以大多数人都会在一晚高乐之后,转手就将兜里打赏剩下的花钱再原价兑回银子……倘若耽搁时日,那鸨母怕是要嗲声混赖了。
眼下这‘莺歌馆’里刚起了一场大火,那鸨母李妈妈正是恨得眼内出火的时节,到处找茬弥补亏空的时候,如何肯轻易将银子兑出来?
这时节陈班头捧着一把花钱上门,怕是那李妈妈见面就要撒娇发嗲:“哎呦,我那狠心的爷,奴家家里走了水都不知道顾惜则个,不过几枚破铜板,就顺手赏给奴家怎样?要不奴家找几个花骨朵似的姐儿好好陪陪您?”
眼瞅到嘴的鸭子又飞了,陈班头顿时就觉得牙齿发痒:“将这厮身上的褂子剥下来!”
就听周遭防范救火队的衙役兵丁乱哄哄得答应一声,接着就拥上来,七手八脚得将附身老鬼剥作白条鸡一般。
那老鬼虽然不怕杨从循和胡三驱魂之术,却没学过半点皮毛武艺,如何是陈班头手下那十三四号如狼似虎的衙役对手?只能恨恨得双手抱着膀子,哆哆嗦嗦得离开。
“这下却是再好不过!本来我还想找些由头,再往上拱一拱这老鬼的火儿……要是待会儿推门时使得劲儿小了,咱们怕是要白忙一场。”
说话间,那个附在徐少游身上的老鬼走到徐家小院门外,抬起那只光溜溜的腿,冲着两扇紧闭的院门就是狠狠得一脚踹下:“老不死的棺材瓤子,没见爷正光着么?还不赶紧拿衣服出来,再烧锅热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