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那日在嘉庆坊自己言语间多有冒犯,想趁此机会解释清楚,“那天的争斗其实是个误会,可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还请元兄别放在心上。今天这杯茶暂且算渊奭赔罪了。”
元曈轻轻摆了摆手,“原来是就我们唐突无礼在先,足下慷慨施水,本是元曈来道谢,怎么敢让你赔罪。”
渊奭低着头地,随后问道:“方才元兄说听闻我在此,是听何人所说?”
“我听怀荒说的,他此刻正在楼上的客房休息。”
渊奭听到这个名字脑内飞转,大概想起了元曈所说的怀荒是谁,“就是在嘉庆坊和我比试的那个斛律兄弟?”
“正是他。”元曈回道。
说到怀荒,渊奭眼中毫无遮掩的流露出钦佩之情,“斛律兄真是个高手,渊奭很少在武艺上败给他人,斛律兄那套刀法让我毫无招架之力。今日既然有缘再见,元兄何不叫他下来一同吃茶?我一直念念不忘,想要向他好好讨教。”
元曈见渊尽胥言辞间如此真挚,实在有些为难。
但又不能告诉对方怀荒并不喜与他为伍,便随手纂了个借口道:“怀荒今日身体有些不适,他正在客房休息,恐怕已经入睡了。”
渊奭原本“如此也好,那就你和我一起饮茶。对了,还没问元兄为何留宿在这里?”
“因为赶夜路,都城马上就要宵禁,留宿邸店也是无奈之举,足下呢,为何也住在这。”
“和元兄一样。”渊奭拿起茶盏小酌一口。“不知元兄家住在城中何处?”
元曈闻言笑了笑,连忙否认道:“元曈并不住在城中,而是在城外的洛阳县千金乡千金里。所以若是来不及在城门关闭前出城,只能随便找家邸店借宿。”
“千金乡我时常路过,那里在金墉乡正西。”
“正是,都城东北十里,金墉乡正西二里便是千金乡。我从小便在北邙原长大。只是不知渊郎经常到这种荒郊野外去做什么?”
渊奭闻言,笑着低头饮了一口茶,随后抬起头看着元曈,“不知元兄有没有听过一句唱词:‘北邙山上列坟茔,万古千秋对洛城。’实不相瞒,我家中两位已故大人,均安厝在北邙原上。每年清明亦或祭日,我都要到邙山脚下祭拜考妣。”
元曈有些震惊,他没想到渊奭也同自己一样父母亡故,便小心翼翼地回道:
“没想到渊兄如此年轻,令尊令堂就已经亡故。我本以为你籍贯晋阳,也一定是在晋阳生长,到洛阳只是投奔卢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