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小心四周以免被人发觉他的异样。
片刻之后,元曈身后便闪出个白面长身的俊美男子,只见他赤袍皂靴头戴黑巾,腰间还侧悬一把环首佩刀,正是昨夜的少年斛律怀荒。
元曈还从来见过怀荒这样装束,这些年怀荒一直是宽袍长裤从未变过。他便打趣怀荒说:“果然伟岸英武,终于不像田里刨出的那些陶俑了,这幞头样式不错,和我换了戴吧”
说罢元曈就用右手去摘怀荒头上的发巾,怀荒歪了歪头躲开,伸出两个手指夹住元曈的手。元曈吃痛“嘶”的一声把手缩了回去。
怀荒看着他哂笑道:“小心这只手再被我弄伤了。这儿人多眼杂,不要暴露了。”说罢就要起身继续往前走。
元曈拉住怀荒,告诉他这店里卖的是最风靡的饮品,叫做煎茶,他让怀荒饮一杯煎茶再出发,怀荒却直言自己不喜欢喝酪奴。
“为什么你管茶叫作酪奴?”元曈满脸疑惑地问道。
怀荒笑了笑,“据当年京师洛阳的坊间传闻,魏高祖时,岛夷萧齐的王子雍为了避齐国内乱,北上来投奔魏朝。这个王肃十分爱喝茶水?高祖皇帝曾经在席间问他:‘爱卿经常喝的茶叶和洛中的乳酪相比如何’。王肃说:‘茶水只能给酪浆当奴仆’。所以此后洛阳人称呼茶为酪奴。“
元曈听后哈哈大笑,他丝毫没在意怀荒典故中的讥诮,自顾自喝了一杯煎茶才走。
洛阳南市西首的第一纵街两侧,房屋建筑鳞次栉比,全是算命占卜的店肆。两旁热闹的店铺使怀荒应接不暇,他连声惊叹:“和当年的洛阳大市差不多一样热闹”。
元曈好奇地问怀荒大市是什么地方,怀荒饶有兴致地讲起当年的洛阳大市中车毂相击,丝竹不绝的盛况。
二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走到长街的尽头,在一家不显眼的店铺前元曈拉住了怀荒,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
“为什么选这一家?”怀荒侧头看着元曈,不解地问道。
这家店肆只宽不到一丈,而且门户颇为陈旧,褪色的帷帐之上寥寥只有“中山祝医”四字。因地处街北首,来往的客旅并不多,和其他店铺相比更显逼仄冷清。
“这里人少嘛,你不是也说‘人多眼杂’,这医馆与别家不同,专看祝由之术,所谓对症下药。”元曈冲他眨眼笑道,便径直推门而入。
自幼时起怀荒就于他几乎形影不离,元曈认字的学识,强身的功夫都是怀荒教授,在元曈心里早就把怀荒当做亲人,没有一丝一毫的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