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够呛,跺着脚忿忿地嘀咕:“又来这一套!你就是吃定了我舍不得离开你……”
“哟,这不是四弟嘛!”一声怪腔怪调的招呼打断了绕林的抱怨,却是大皇子沈得嗣坐在肩舆上,从另一条巷子拐过来了。
方向当然也是去书房的。
这个局面,双方势必要同行一段。但一个乘肩舆一个步行,走在路上有多别扭可想而知。
沈得嗣对此很是得意,坐在摇摇晃晃的肩舆上用下巴看着人,神态悠闲:“四弟啊,我听人说,你去妃陵送葬,把三弟给推到寒潭里去了?出了这样的事,你该去的不是书房,而是刑房啊。残害手足可是大罪,就算父皇不追究,朝臣们也不会不管的!”
沈御离皱眉往墙边靠了靠,既不迈步也不开口,面无表情揣手卖呆。
沈得嗣那边的太监们一时不知道还要不要跟他同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顿时进退两难。
如此一来,坐在肩舆上的沈得嗣就显得更加尴尬了。
旁人不敢表现出来,绕林却忍不住笑,抱着肚子蹲在了地上:“哎哟这可笑死我了!大皇子殿下,你呜哩哇啦这半天,你看有人理你吗?没脸成这样还不赶紧捂着腚跑远点,居然还停下来!喂你知不知道呀,你坐在那个破椅子上一动也不动,瞧上去就像一只乌鸦张着翅膀停在天上,我看着总觉得你下一刻就要哇哇哇叫着跌下来啃一嘴泥……”
没等她叭叭说完,沈得嗣已气得拍着肩舆嘶声叫了起来:“反了反了!这是哪里来的目无尊卑的狗奴才,竟敢当面辱骂主子!小杜子!给我撕了他的嘴!拖下去乱棍打死!”
肩舆另一侧跟着的小太监应声出来,冲到绕林面前就要动手。
绕林见势不妙忙往沈御离身后躲,下一瞬却见小杜子脸色一变,踉跄两步跌在地上,连滚带爬就要往后逃。
“鬼!鬼啊——”太监嘶哑的声音撞破宫墙,响彻了半座宫城。
沈得嗣那边抬肩舆的太监们都吓得够呛,互相推搡着乱糟糟地往后退,颠得沈得嗣晕头转向,险些倒栽葱从肩舆上跌下来。
如此这般忙乱了好一阵子,肩舆被胡乱放在了地上,沈得嗣气急败坏地跳起来,望小杜子肩上就是狠狠一脚踹了过去:“混账东西!青天白日哪里来的鬼!”
小杜子整个儿缩成一团,像只刺猬似的咕噜一下滚出老远,然后迫于主子的威势抬起头来向绕林看了一眼,继续哭嚷:“鬼……鬼!殿下,那个人……那个奴才已经死了,他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