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御离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只猫当成了假想敌,他尚有真正的敌人要对付。
京郊妃陵。
破损的窗子里不断地有风灌进来。沈御离一次又一次将跌落的白幡重新挂好、将吹灭的蜡烛重新点起,循环往复,不厌其烦。
旁观的沈御宇倒先烦了。
他快步走过来,夺过沈御离手中的纸钱啪地摔进火盆里,冷笑:“这儿没外人,你就不要再装腔作势了!”
沈御离回头看他一眼,忽然笑了笑,随手将供桌上的瓜果往旁边一推,转身坐下:“好,不装了。”
沈御宇一滞,随即大怒:“沈四!这是我母亲的灵堂!你坐的是供桌!”
“那又如何?”沈御离抬头,摊手:“你的母亲又不是我的母亲,我为何不能坐供桌?”
“你!”沈御宇气得脸色发紫,之后又强行压住怒气,嘿地笑了:“原来你竟是这样的性情!这么多年,人前人后装乖卖巧摇尾乞怜,不容易吧?”
沈御离随手从旁边盘子里拿了个果子啃着,笑道:“也还好。不会比三哥你这副性子强装作温和仁善更难。”
沈御宇眉间厉色一闪,咬着牙道:“好得很,素日里弟兄们还真是小瞧了你!听说那天赵太傅把所有人都撵走了,只留你一个人在书房探讨学问?”
沈御离专注地啃着果子,没有答他的话。
沈御宇见状又笑了:“难为你卧薪尝胆那么多年,到如今终于一鸣惊人。不过,这样的光彩对你而言恐怕还远远不够吧?”
沈御离随手将果核扔到火盆里,又抬起了头。
沈御宇看着他,脸上笑容和煦:“如今赵太傅或许已经承认了你的才学,但你要想真正被朝中那帮酸儒认可,最需要的名声不是‘俊才’,而是‘仁孝’。”
“所以呢?”沈御离看着他,作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沈御宇笑意更深:“所以做兄长的决定帮你一个忙,送一个现成的好名声给你。——你不是还欠了我母亲一个陪葬的奴才么?既然你家那个奴才不肯死,不如你自己来替我母亲陪葬吧!”
沈御离愣了一下,忽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却听沈御宇又继续说道:“你死之后,我会对外宣称你是自愿为我母亲殉葬而死。这‘至诚至孝’的美名光彩,可比你在赵太傅那里讨巧有用得多了!”
沈御离点点头,看向窗口:“你在外面埋伏了多少人?”
“一个也没有。”沈御宇含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