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楼道里焦急的走来走去,只有她一个人坐在楼道的长椅上,那天,整个医院都是安静的,没有哭闹声,没有祈祷声,也没有医生和病人的吵闹声。
没过一会儿,一个穿着绿色手术衣的大夫,手上戴着一副鲜血淋漓的手套就出来了。
不由的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穿手术衣的大夫告诉父亲,说你爱人大出血,形式严重到控制不住的地方。
父亲慌乱的叫着,没有意识的叫着,那我老婆还能救活吗?那我的孩子呢?孩子呢?孩子会平安吗?
父亲关心的只是孩子!
大夫告诉父亲,孩子平安。
没错,后妈就这样,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了,什么话都没留下,就留下了个儿子,健康的儿子,老赵家的命根子。
虽然说后妈不如别人家的亲妈对自家孩子好,可后妈这几年也没在生活上磕搀过她,算是个好女人,这一生,其实她命挺苦的。
弟弟出生了,父亲给他取了名字。
弟弟和我最亲,他不知道他竟和我不是亲兄妹。
23岁我大学终于毕业了,我终于能喘口气了。
从高中就开始半工半读,一直到大学,父亲的骨头管生意越来越不好,挣来的几个钱都给弟弟花了,她能念到大学都是因为她的坚持,她的努力。
毕业工作了一年,存了一点积蓄,她给父亲买了一部新手机,给弟弟买了身新衣裳,就背着书包穷游去了。
她说她去了很多地方,一直往北,日喀则,拉萨,喀纳斯,额尔古纳市,呼伦贝尔……
住过小旅馆,在大桥的通道里睡过,也睡过公园的长椅,因为她没有很多钱,仅有得几个钱还要用作路费。
她只是想出去看看。
她认识了很多背包客,也认识了很多当地人,加了微信,留了电话,就在这途游中,奠定了她想要到边疆支教的心愿,她也想为这个国家做点什么。
因为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在过着你想象不到的生活,贫穷充斥着每个人的细胞。
好不容易弟弟快上大学了,家里条件也好起来了,她去找了找身边的街坊邻居,她想去找找她母亲去,她想当面问问她,当初为什么跟那个男人跑了,这么多年来,一次也不回来看看她,难道就不想她吗?好歹她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好不容易在个大娘那儿问来了她“姥姥”的地址,在她心里,姥姥的这个词是模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