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难受?”
“嗯,难受。”
“想哭?”
“嗯。”
王照的泪水落下来。
想起那年的那个小女孩,站在黄昏的大街上,一个人被迫接受黑暗,四下里全是狰狞的目光,垃圾桶变了形状,路灯张开了血盆大口,自行车的铃声叮铃一响,心脏跳到了嗓子眼。没有人过来跟她说话,她手里拿着冰冷的烧饼,豆腐脑,油墩子,冰冷的硬币。
画册上的字模糊了,越看越吃力。
母亲在视线里,不在视线里,心跟着跳,买水果的人的大嗓门,运货的卡车,他们的脚步,牵不到的妈妈的手,晚饭撒了,妈妈的骂声,困了,蜷在沙发里,一个人缩在被窝里,天终于亮了。
大人们的眼里是没有黑夜与白天之分的,他们好像没有经历过小孩子的阶段,才会那么不懂孩子吧。
不是每个孩子都有理想的,有的孩子的理想只是盼着白天来临。
“阿姨,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妈妈?”
“我会有办法的。”
韩箫音绕了远道,回家用的时间比平常多了一倍,只为了甩掉可能在盯着她的跟踪者。她认定白天鹅的那位员工不是冲着余擎,而是奔着她而来的,在相亲时他放过的狠话仍在耳边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