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冬自然也没有坚持,原本只是以为父亲也是一时忧虑而已。
却未曾想到,接下来的这些天,父亲时常如此一个人站在西关的城墙上,极目远眺,一个人就这样看着。
不知道卫常心中的忧虑是什么,也不知道那封密信写了什么。
但是卫冬望着月戍国的方向,再看着一个个将士坚毅的面庞,不禁微微叹息。
在这乱世,尤其是一线的将士,谁能知道明天是生是死。
或许明天就倒在了血泊之中再也站不起来,或许等到后天,这就是他们背负的责任,看是渺小,微不足道,成千上万的将士有些人倒下了甚至连个名字都没人知道,只有一个无名的墓碑。
没人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但是总会有那么一天的,所有的人都在坚持。
卫冬知道,正是有着这批千千万万的将士领着微薄的军饷,穿着不厚的棉衣,不顾生命和热血的坚持,才有了后方的夜夜笙歌。
“小冬。”过了许久卫常才喝了口酒叫着卫冬。
“爹,怎么了?”
“你去过月戍国吗?”
卫常突然问了个这个莫名其妙的话,倒是让卫冬有些摸不着头脑。
卫冬摇了摇头,“只听过,没去过,我可是爹你看着长大的,绝大部分时间就是在和您镇守西关。”
卫常长叹一口气道:“是啊,这一晃多少代人下来了,想想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跟着你爷爷在西关镇守这,我卫家从老祖宗跟随太祖皇帝打天下的时候就世代征战沙场,固守一方。曾经我也质问过你爷爷这样做有意义吗,卫家一直守在此处。你爷爷说以后就明白了。小冬,你觉得爹让你镇守西关对吗?”
“孩儿并不觉得爹的做法和爷爷的做法甚至老祖宗的做法有错,打下的疆土,守得下才是自己的。我卫家不守西关,还有王家,李家,总归是要有人来的,那为什么不能是我卫家。孩儿觉得男儿战死沙场相比病死床上才是更好的归宿。”卫冬看着卫常的眼神很认真的说道。
卫常很欣慰的点了点头,将酒递给卫冬,“你说的没错,为什么千千万万的将士能死,我卫家的儿郎不能死呢。荣誉、富贵、权利这些我卫家都有,但是同样我卫家却更对得起这些回报,试问月戍多少年了可曾越过西关?试问我卫家可有几人足寿安享过万年?多少年下来了,这西关啊,可比京城中的家还要亲了。”
对此卫冬是深有感触,爷爷当年就是战死沙场的,连一句遗言都未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