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
几个轿夫脸色愤然,他们将轿子小心停下后,纷纷躬身对里面坐着的贺萧氏道歉。
城里贵妇人们相约来着清风道观,山路颠簸,马车不易行驶,都是坐人抬轿的。哪里料到今日杜姨娘也想来,大概是受过她的指使,那几个轿夫走得飞快,还把县令夫人的轿子挤到一边。轿子倾斜,贺萧氏差点从里面摔出来,幸好被望姑双手撑住。
当时吓得大家伙魂都快飞了,此时他们脸色还是很不好看。
“算了,她就那脾气。”
贺萧氏一身青衣素裹,头上只戴了根木簪子,被望姑搀扶着从轿子下来。
冷风一吹,她就忍不住呛咳起来。
“阿鸳,快披上这个。”梅姨从她的轿子里出来,拿了一个遮风用的斗笠。
贺萧氏咳嗽着,低下头,梅姨就将这斗笠给她戴在了头上,望姑则跟在后头,给贺萧氏顺着背。过了一会儿,她咳嗽果然好多了。
“你有心了。”贺萧氏对梅姨道谢。
梅姨挽着她,唏嘘道:“唉,这是贾姐做的。”
“唉。”
两人朝大殿里走。
上香,祈愿,跪拜,抽签。
以前是什么步骤,现在还是什么步骤,只是如今同行的姐妹少了一人。
有贵人前来,低贱庶民纷纷退避三舍,不敢争抢。大殿里,显怀的杜姨娘已拜好神,正抓着蓍草来卜卦。
家里主母来了,她一个姨娘怎可不行礼?
但杜姨娘就是没有,抬眼瞟了贺萧氏一眼,轻蔑一笑,低头继续摆弄蓍草。
贺萧氏没跟她说话,只装作不见,拉着梅姨来到神像前虔诚行礼叩拜。
心里正默念着心愿,就听大殿里杜姨娘主仆二人的聒噪声音。
杜姨娘问:“山火贲是什么?”
周玉道:“一定是好的,只能是好的!”
杜姨娘伸手摸向腹部,笑道:“我抽蓍草时,心心念念想着我腹中的儿子。老爷可喜欢我这儿子了,还没出生,连学塾的夫子都请好了。绫罗绸缎一匹匹地送我房里,说是给我儿子做衣服的。这意思一定是好的!”
解卦的道士想插嘴,但没开口。
卦象是什么并不重要,就算他说了,这信士也不见得高兴。更何况她身怀六甲,还是别去刺激她了。
杜姨娘见道士没反驳,以为自己说得对,更得意了,转头瞥向蒲团上跪着的县令夫人,意有所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