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被人知道了,不光是要掉脑袋,怕是整个福满楼上上下下都得推到北市官道门口,排着队绞死,再整整齐齐地挂在城墙上,被太阳晒成肉干。
柳贾道:“你刚赶走的车夫是黄杉军的接头人,功夫很厉害。之所以让你们这就走,是不想株连你们。”
她叹了口气,从衣袖中掏出一张有县令官印的纸,上面例例文字,尽是柳贾自责不守妇道,愧对儿子,决议断绝母子关系。这契证就是断亲书,也是她为了保护柳长卿才做的。
“我不懂……”全都有摇头,十分不解,“东家有这么好的儿子,有这么好的生意,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您明明能衣食无忧啊!”
柳贾说:“都有,我待你如亲儿子一般,我知道你和全伯都是心地善良之人。宋知章偷我银子,实属贼人,可他为了逃离被淹死的命运,唱了一首歌,并告诉我黄衫军的营地。我和老孙去的,老孙不愿加入,被他们扣下了。”
全都有道:“东家是被迫的,我们应该告官!”
“不,当我看见临城道路边,那些饿得奄奄一息皮包骨头的流民,蜡黄的皮肤,脸颊干瘪的时候。而蔷夫和士兵将收上来的粮食、银子、各种物资放在几十个百宝箱里,浩浩荡荡地回洛阳的时候,我就决定了。等亲眼见识过冀王爷和宁秀这样的,我更坚定了!卿儿知道读书了,但他就算考上了功名也没用,这狗屁的天下,还不如让我赌一把……”柳贾握着拳头,郑重拍了全都有的肩膀,道,“你们去平洲,等事成之后再回来。我的儿子就交给你了!”
全都有沉默了好一会儿,实在无话可说,对柳贾躬身作揖,行了个大礼。
……
已经一个时辰了,马车里,唐与柔频繁地提出要求,只想让马车走得慢点。
唐与柔:“我想上茅房!”
暗卫骑着马,从车帘外塞进来一个恭桶。
唐与柔:“哎哟我肚子疼,得找大夫!我要吃药!”
没过一会儿,给王爷看病的大夫给她请来了。
她没辙了。
缓了一会儿,觉得不能坐以待毙,找到了新理由:“我晕车了,好颠簸,我想吐,你们不会想要我吐在马车里吧!”
马车稍停了一下。
就见浮色抱着一个陶罐,掀开帘幕挤了进来,然后马车继续往前行事。
马车车厢那么狭小,路上还那么颠簸,两个人一不小心就会挤在一起。
唐与柔只能往角落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