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倘若他们说你被山精河妖上了身,请大仙来除你,你该怎么办?”
唐与柔汗颜。
她当真没想过这一点。
村里人的确信这些怪力乱神,前几年还住过个大仙,骗村民说流民之中有不详之人,趁那老夫妻不在,将最年幼的丫头烧死了。当时闹得最过分的就是村口的这些老太婆,出了点小事都责怪是这丫头在做法发力。最后这大仙被路过的道士揭穿,赶出了村子,而这对老夫妻去里正家大闹一场,村里为此赔了不少银子。
她只好说:“那我就只能心存侥幸,多和人打点关系,让他们觉得我不是大仙了。”
疯伯娘低头拨拢着艾草,挑了几片她认为不合格的,往鸡笼的方向扔下去,仿佛漫不经心地说:“如果我是你,我就将这马放走,省得招人惦记。”
这话……
唐与柔皱眉,感到了怪异。
其实这几天,疯伯娘赖在陋室不走就足够奇怪了,当然也可以解释成喜欢住新屋子,想来蹭饭吃。
可她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时候说?
仔细一想,更觉得不对。
她上来屋顶就是顺口探个底细,可对方的底细没套问出来,自己的却被扒了个一干二净。
这装疯的女人先用落水这时间点来敲山震虎,假模假样地揣测她,然后暗示村民会找大仙来烧死她,让她产生忧虑。
最后她放过秘密,却将话题引到马上,要她将马给放了。
她赶紧收拾头绪,在脑中重新将刚才那番话的逻辑整理了一遍,更落实了心中的猜测。
这疯伯娘可不在乎她的秘密,她只是看中了这马!
唐与柔看穿了这点,眼中闪着促狭的光芒,直言道:“买这马害得我差点被捕快贴通缉令,若不是柳老板回来了,怕是要将我抓去大牢里。疯伯娘若是想要这马,拿银子来,我卖给你。也不贵,一百两就成。”
疯伯娘挑艾草的动作一滞,瞪着她,完全没料到她能看出。她沉默了一下,随即仰天几声狷狂的大笑:“到底是你以往都大智若愚,还是真被河妖上了身?”
这话算是承认了她的目的。
唐与柔摇头,从梯子爬下屋顶,想结束这个话题:“反正你又不想知道。柳老板明日派马车接我入城做麻糬,这材料我都准备好了,还有不少多余,不如今晚就随便搓个汤圆,加点蜜,你……”
那头,疯伯娘突然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把唐与柔吓得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