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蝗灾,唐家没有钱来抵扣徭役,便只好根据要求出两个男丁。唐老头心疼老幺,又见老二唐云贵去县城做活,是几个兄弟之中收入最高的,左右思量着,也舍不得卖田,便将目光落到三房上。
三伯娘沈秋月三十好几了,生的儿子在那年刚满十八,恰到了能服徭役的年纪。三房一老一少两个男丁充了徭役,一去就是一整年,音讯全无,至今不知死活。
年前原主母亲病逝之后,几乎全家的活都落到沈秋月和她女儿唐菁的身上。这会儿连拿老母鸡,唐老头都是使唤她来拿的。
“我怕幼娘着凉,这会儿让她泡在热水里。谢谢三伯娘了,这两只老母鸡可真肥!”唐与柔接过两只肥鸡,料想是唐老太鸡圈里最肥的两只了。
掂了掂,大约有九、十斤重。
沈秋月神色紧张地看向院子外,见没有人盯梢,从顺袋里摸出一囊袋黍米:“这个也给你们,是我偷偷拿的。你们两个吹了风,明天准是干不动活的,这鸡也肯定是舍不得吃的。这袋你们先吃着,要是不够,明天我再偷偷拿来给你们。”
唐与柔顿时被感动了,把稻米推回去:“别,您一定再偷偷放回去。这鸡我们过会儿就杀了吃。奶奶失了银子一定在气头上,您千万别再惹她。”
“哎,你当真舍得吃?”
“舍得啊,只有今天吃饱了,才能谈得上明天。三伯娘务必照顾好自己,若有需要,也可来找我们开口。”
“哎?”沈秋月也不知她到底哪儿来的底气,无法接受她的突然转变,站在院子里愣愣打量了她半晌,“柔丫头你真不是溺水后被吓魔怔了吧。这可是鸡啊,前两年连过年都没得吃的。你怎么就舍得吃了呢?”
唐与柔没有多解释,笑着说:“三伯娘,我要杀鸡啦,那十两银子也麻烦催一下爷爷。您过一个时辰可以叫上小菁一起来,我分你们两碗汤两块肉!”她抓起其中一只更肥硕的,拉到灶台边开始放血烫毛,嘴里念叨着,“母鸡婶婶,安息吧。死你一个能喂饱我全家,我会把你的毛做成枕头和鸡毛掸子,把你的骨架拼成模型,让你物尽其用,死得其所!”
沈秋月:“……”柔丫头溺水后怎么变得奇奇怪怪的!
她还有活要做,没聊几句话就走了。
……
唐家人回到瓦房里,除了唐老太骂骂咧咧之外,无人说话,气氛低沉。
唐家其实一直攒着银子,只为让大房二房的孙子上私塾的时候,手头阔绰些。他们只是不想花在四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