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
只记得老夫人的一句话,外面这个人呀,我的孩儿不恨他,我自也不会恨他。
以她的身份,到此为止,本该走的。
可经过院子,偏生撞了鬼似的,也不管诧异的护卫们,走去了他的身边。
咔,啪,咔,啪。
砍柴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
一个身上清香扑鼻的女子站在身边,他手里的柴刀坚持了会儿,还是无奈地停了下来。
“姑娘,你不是江湖中人,便不该多管江湖中事。”
他的嗓音就和那天一样,像有一把粗粝的沙子塞在喉咙里,可偏偏很是醉人。
只是那天他俯视着她,现在他要抬起头来说话。
“砍柴也是江湖中事?”她本不该和这种身份低微的人说话,但身份的差距与阻碍好似一下子就消失了。
他怔了一怔,她以为是自己的话让他意想不到——其实,是她的声音,天生的糯软与书礼中的温柔——是他行走江湖从来未曾听到过的。
“那日你也在场,曹兄与我比斗前便有嘱托,若是身死,家中老母无人照料;与我同去的兄弟帮我应承下来,若是如此,便以家母奉养。故而此为江湖中事,姑娘还是莫要好奇,莫要多问为好。”
她那时候在土坡上边,又不是身负内功之人,听不见下面几人的交谈,所以不知。
“你们江湖人在比斗前都会如此交托后事吗?”
“大部分都会。”他之前都说了,莫要好奇,莫要多问,可她还是好奇,还是继续提问。又硬不下心来不去理她,不又善于搪塞,答话间不经意就将笨拙的一面显露出来。
她却看不出来,反觉得这个人脾气很好。
“要是每一个都在赢了对方之后,去照顾对方的家人,江湖中还有高手吗?”
这话问的很可爱,也傻乎乎的。哪里有那么多人家中没有别的子女,情况不一样。再说,也不是谁都像他一样,真如此做,且做得如此彻底。
但这些话如何跟她解释呢?他又低下头去砍柴。
她其实已经知道自己说了傻话。
见他不理自己,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走吗?为什么不想走呢?
那门房看她与这人说上话了,便走来说道:“这恶人心狠手辣,卑鄙歹毒,怕是要抢大郎的家业,只叫老朽身在,就不会让你得逞!小姐,还是不要靠近他的好。”
她从来都是柔柔和和,万事不争的性子,听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