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锅下面的炭盆已经燃尽,石锅里面只余了些颜色变深的腐竹与汤水,酒坛子都已空了。
云五靖拉住姒慧的手,香香软软的柔夷握在掌心,他心里像被一把毛刷不停地逗弄。
“慧慧,我有些醉了,在你床上躺会儿。”
姒慧瞧了怀经一眼,红着脸推他,说道:“这如何使得……我带你去客房睡。”
怀经瞪大了双眼,气急了,不过现在怀家的人都跑光啦,她和母亲又能拿云五靖怎样?
“真不愧是无法无天,英雄气概本事了得!”
有些话不必说得十分清楚,云五靖是老江湖,喝了个微醺,正是恰到好处,还想着梅开二度,被怀经如此一讽,心里顿时想起早上被她挤兑的事情。
“你昨晚亲了我。”她说的话似乎犹在耳边。“我回去肯定要跟家里人交代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这事情说出去了,难免会在江湖上传开的。”
云五靖一阵犹豫,看了看姒慧面如桃花的脸儿,再瞧了瞧怀经气哄哄的,鼻子都皱了起来的小脸儿,顿时又气又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捏得她手脚乱挣,嘴里哎呀哎呀地喊。
姒慧连忙拉着他,要他松手,“别捏了,孩子的鼻子都要给你捏歪了。”
云五靖哈哈大笑起来,一时神清气爽。
“对了,你的乳名为什么叫络络?”
怀经的床是红木桃花坠的架子,上面铺着雪白的垫褥,叠起来桃白相间的被子。
云五靖踢掉了鞋,躺在床上,头枕着她的被子,怔怔地望着窗外。
方方正正的窗,刚好对着一轮半月。
今夜的月亮,像一块切得整整齐齐的西瓜。
圆月相思,残月问心,月半随我行——正是神游的好时间。
他喝得刚好,所以放松下来的时候,不觉间就开始陷入在游思之中。
“我小时候,刚从母亲大人肚子里生出来,产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在屋子里喊了一声,恭喜家主,喜得千金!”
怀经坐在床边,背对着他,两只脚离开了木屐,灰色的袜子时不时地扭动一下、前后晃悠。
“我爹前面四个生的都是男孩,倒和别人家不一样,反而希望能得一个女孩子,况且他又爱及了我娘,故而一直念着生出来的女孩子也如娘一般貌美无双。”
她挺直了脚板,可在松松垮垮的袜子里,并不显眼,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罢了。
“我爹冲进屋子,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