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醒来,他忍不住去拍了拍,唤道:“阿谭,该起来了。”
阿谭整个人都有些僵硬,死气沉沉,冷冰冰的。
他愣住了,不敢置信地又伸手拍了一拍。
这双曾拿过剑的手,最是稳定的手,竟然开始颤抖,他伸指探了下阿谭的心脉——因为阿谭没有内息,他内功再是高深也无法凭气机感应出对方的内里情况。
脉搏微弱到了极致,堪堪是气若游丝,命悬一线。
他飞快地伸出手掌,按在阿谭的背心,运起明光照神守,内息如江海浪涌,自心门开始,行一周天,阿谭的身子已松软暖和,呼吸也平稳了。
他收手又开始唤道:“阿谭,你醒醒……”
泪水淌落,他不敢大声,怕惊到外边的女儿。
小小的屋子里,小小的人,如此无助,如此凄凉。
他一直唤着,阿谭终于被唤醒过来,低低的近乎听不清地说了一句:“官人,不要哭。”
她就又昏睡过去。
他冲进侧房拿了一根老参,放在清水里煮,中间回去又渡了一次气。盛了一小碗,拿汤匙喂,喂不进去,自己含了一口,喂到妻子嘴里,用一些内息送进去,正要喂第二口,就见妻子整个身子像离岸的鱼直挺挺地弹动,将参汤给喷了出来。
“天哪!不要,不要!老天爷,求求您了!”
他又用嘴喂了一口,这回妻子没有过度的反应,等一碗参汤都喂进去,他满面泪水地跪在地上,给老天爷磕了三个响头。
“阿雨,下午爹爹不去教剑了。”
“为什么呀?”
“你娘亲身体不好,我要在家里照顾他。”
他摸了摸女儿的头,“阿雨可要去赵馀那儿玩几日?”
“我不去,我也要照顾娘亲。”
他感觉很累,但阿雨这么说,他不想勉强孩子,便离开院子,到街上找了个跑腿的,给了些钱,去向赵府告假几日。
这几日天气都阴阴沉沉,瞧着便让人生倦,冬日里的寒风更是猖狂,长安城更显得萧索,热闹的东市也清冷了起来。
他在院里的靠椅上坐下,一会儿想子墨和晴子现在如何了,一会儿想妻子要是死了怎么办,阿雨受不受得住……
老李之前来过两次,换了五副药,都不见起色。阿谭不是吐了,就是服了之后仍然吃不下食物。
老李说,这是极难医治的心病,估计是被九难给吓着了,失了进食的本能,用药已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