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知道了有这么个人。一时救不出她,只好问她家住何处、如何替她报讯。”荆风谈及过往经历,诸多磨难都能以玩笑话兜过;说起此事,却是眼圈发红,憾恨之情几乎压不住了,“可她没能等到我出发……我甚至不知道她是怎么出的事。”
如此说来,倘若荆风那日没有把她从水里捞出来,没有花工夫找地方安顿她,或许还能来得及搬来宣家的救兵,宣氏也不至于丧命。
程若玄以冷冽表情盖过心头痛楚,不再追问了,只道:“你拦住我,就是为了解释这些?”
“我说过了,我想帮你。”荆风道:“我和山匪之间的瓜葛,已经全跟你说清楚了。你信我一回。”
程若玄犹豫道:“你不过是偶然救下我,在那之前我们素昧平生。做什么赶着来帮我?”她已知道这人是一片好心。可她先前错怪过他,如今还能承他的人情,既有羞惭,也有疑问。
“……帮人帮到底。”荆风想了想,自嘲地笑了一下,“就当我还惦记着等你报恩吧。”
他果真带着程若玄去了海边。
风暴将至的消息已经传遍,港口上一派颓败气象,偶有几个渔民出现,也不过打着哈欠收拾自家帆篷索具,没有谁打算驾着那些单薄破败的小舟冒死出海。唯独面前一队白槽船,桅杆一字排开,风帆高高支起,水手们在吆喝声中来回奔忙,似是不多时就要出发。
程若玄原先还怀疑荆风哄她,现在看见水手整装待发,心底也受到了一点鼓舞。她跟着荆风走过去,随口问道:“这是谁家的渔船?阵仗倒是不小。”
“不是渔船。”荆风道,“你听说过走盘珠没有?”
能有什么奢侈事物是程若玄没见过的?珍珠是两江的名产,其中品相最圆滑、光泽最莹润的便是“走盘珠”,小到各府亲眷的衣饰、大到每年官员修贡,都少不了以走盘珠妆点门面。不过近几年珍珠减产,走盘珠愈发难得,价值翻了几番,寻常人家穷尽一年的收入也难换来一斛珠。程若玄不由好奇,荆风是个山匪窝里长大的猎户,怎么也知道走盘珠?
“这是采珠的船队。”荆风说着,笑容里便流露出些许讽刺意味,“世上或许没有不怕风暴的船,却有风暴也不能阻止的任务。今年的走盘珠没交够,官府催命一样追着要,莫说是风暴了,就算天塌下来,船队也得走这一趟。”
程若玄不由止住了脚步。她没有想过自己妆奁里的寻常饰物原是这样来的。
荆风只当她胆怯,随手拍了拍她肩膀,就道:“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