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的自己,即使怀着满腔怒火,一时之间,也无处去发泄。
苏家瑞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缓慢地走上台阶,此时此刻,在她内心深处,无数夹杂着悲愤与绝望的黑色想法从胸腔之中尽数涌现出来,就像是在茫茫夜色之中,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猛地从外面撕裂出一个伤痕累累的口子,让尽数寒气踊跃而出。
她想要努力去遏制那些不好的想法,最起码在当下这种情况下,让自己维持一个表面的平和与体面也好。
她甚至还在不由自主地想,今时今日,陈成对这一切事情,究竟清不清楚?
如果他从头到尾都如此清楚的话,那么自己在他眼中,岂不是从一开始到最后,都活得像是一个自怨自艾的笑话一般,不自量力?
从一楼到住处这一段不算太长的距离,被苏家瑞硬生生走出了仿佛光年一般的长度。这一路上,她思绪纷杂,零零总总地想了许多,才发现过往那些原本充斥着不安的,丑恶的,甚至是黑暗的回忆,都在刹那间,一点一点的,逐渐在自己脑海之中,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再次清晰了起来。
她似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苏志鑫每每看到她时,都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没有任何爱意,亦然没有任何悔意。
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每次苏志鑫在醉酒回来之后,都会在她身上发泄这自己的不满。
因为从头到尾,她被接到苏家的原因,不过是苏茹需要能够适配的器官罢了,她在苏志鑫的眼中,不过是一个尚且还有一些利用价值的工具罢了。
不要说什么血缘关系上的女儿,恐怕苏家上下,都没几个人把她当做一个活生生的,有感情有认知的人来看待。
她早就应该清楚的,像是苏志鑫这样机关算尽的小人,为了达成生意,为了攀附权贵,为了维持着自己作为上流社会人士的门脸,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在这样重要的场合喝醉,怎么可能允许自己这样一路艰难打拼下来的地位,有丝毫动摇的可能?
能够让他醉倒不省人事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时刻顾虑着他视若珍宝的女儿——苏茹的病情。
直到这时,她才近乎拼凑出了她残酷童年的全貌,她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小时候的自己力量太过薄弱,几乎是别人可以随意处置的提线木偶一般,那个时候,她最担心害怕的就是苏志鑫发红的双眼,那是他喝醉的征兆。
而如今,细细分析来,他才明白原来苏志鑫每一次的醉酒,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