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也仅仅是不睁眼瞧她罢了,上一世陆府从主子到下人,得知她才是真千金后,那种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嫌弃,才是令人最难堪的。
李嬷嬷头一次瞧见她时,第一句话陆蘅至今难忘:“这便是李姑娘吧?看着是个老实孩子,日后好好孝敬老夫人,安分守己,府中不会亏待了你去。”
当时的陆蘅本就是个乡下丫头,初来乍到,本就紧张多疑,敏感的察觉到李嬷嬷似乎并不喜欢自己,后来才知所谓的安分守己,是让她不要痴心妄想,去同陆婉君争什么,她也根本没有资格同陆婉君争什么。
堂堂丞相府的千金,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传出去简直贻笑大方,她根本不敢奢求同陆婉君争,李嬷嬷这些下人偶尔对她表现出一丝怜惜之情,陆蘅心中都感激不尽,可陆婉君仍旧将她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不除掉她不善罢甘休。
可是她做错了什么呢?陆蘅到死都不曾想通,她才是相府的嫡长女,却要夹着尾巴做人,她们还不肯放过她……
陆蘅想着,李嬷嬷已经带着她来到了后院儿长廊上一处不起眼的跨院儿中,院子上挂着块牌子:浣衣坊。
顾名思义,是给府中人洗衣裳的地方。
冬天洗衣裳是最折磨人的活儿了,衣物笨重吸水不说,手从早到晚泡在冰冷的水盆中,不被冻烂了算轻的。
李嬷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府中不缺丫鬟,前阵子浣衣坊的翠儿没了,你便留在浣衣坊做工吧。”
陆蘅笑笑:“是。”
李嬷嬷见她还笑的出来,心下鄙夷,乡野村姑就是乡野村姑,也不知道小姐带这么个人回来做什么。
李嬷嬷走后,陆蘅来到水盆前,自觉地洗起了沉重的袄子,丝毫感觉不到水冷似的,默默搓着衣裳上的灰,在心中默默算计着日子。
陆府的人是开春去村中找到她的,算算日子,快了。
……
老夫人所在的茗景院内,陆相的几个偏房,和几位姑娘围在火炉旁,同老夫人喝茶闲话,却唯独不见大夫人的身影。
室内暖洋洋的,地上铺的是波斯进攻的上好羊毛毡子,头顶上坠着八角宫灯,屋子里有紫檀木嵌象牙花映玻璃的楠木隔段,其余家具全都是上好的紫檀木所制,极尽奢华之能,雕工繁华,令人叹为观止。
陆婉君伏在老夫人的膝上,眼眶通红:“孙女不孝,离京一个多月,竟不知娘患了怪病。”
老夫人慈爱的抚着陆婉君的发:“也是这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