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眼前之人定有蹊跷,然到底因为年纪尚幼,且知这张福乃是雁门同乡,当场问话发落终归不忍,复又朝着其人身后那二十余人扫了一眼,问道:“这些个弟兄可都是雁门乡人?”
张福连连点头,颤栗答道:“都是乡梓同胞。”
张辽长出了一口气,连连摇头,叹道:“既是尔等受了黄队率之命出营行事,现下既已做成,这便快快回营去吧。”
张福好似不能相信耳中所闻,一双迷惘大眼竟是怔怔的望着张辽,半晌说不出话来。
张辽又是轻叹一声,将手中火把朝身下张福轻掷过去,高声道:“营外壕沟机关重重,尔等因无明火故而这般天色不得回营,且于我部多取些火把,也好照明归路,谨防受伤。”
言罢,旋即转身命令身后虎贲骑士上前递送火把,这才勒马转身再道:“可与杨队率诉说今日我部劫营故事,明日晚间我意再次整队夜袭彭脱大营抢夺同袍尸身,是时还需倚仗杨队率相助。”
话音刚落,张辽却是再也不待张福做何表示,径自拍马退回虎贲将士队伍当中,高呼一声,纵马往西北小营而去,片刻便没了身影。
张福依旧是呆立当场,长望张辽远去身形出神,许久才闻身侧一少年问道:“张大兄,现如今,我等又该做何决断?”
张福回望了众人一眼,又是长望了一眼坡下依旧是火光延绵的黄巾大营,长叹言道:“张辽尚不能容下我等,那杨谷却又如何能容得?要回汉军大营,谈何容易?”
“正是如此,我等先前不就有过商议,决计不能再回杨谷营中吗?”
“既是于此碰上了张辽,为何就不随其人回那小营去呢?”
“我看这张辽亦非什么义气之人,如今受了殿下恩惠便就目中无人了,哪里还能管我等同乡死活。”
众人分说一番却也不能做出决断,最终还是齐齐静默,听凭张福决议。
“汉军既不能容得我等弟兄,却还能有什么出路?眼前决断,不过一条路罢了。”张福眯起了双眼,直愣愣的看着远处坡下的黄巾大营,月影之下,只见其嘴角生起了一丝狡黠:“张辽不是说了,明夜还要去劫那彭脱大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