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朝着第三道壕沟缓慢推进的黄巾前队突然看到汉军大营四门全开,从中涌出近二十名身披铁甲、手持铁盾的汉军将士护卫着一面赤色将旗于营前不算开阔的平坦地面上仓促列阵,皆不明所以,黄巾前队为首主将当即命令全队停止进取,遣了身侧一黄巾小卒,回传讯息以待队伍后头的渠帅指示。
不过多时,坡上密密麻麻的黄巾大军忽地人潮涌动,本就拥挤不堪的上坡狭道更是极其不易的让出了一条一人宽的道路,一面容黝黑,长髯及胸的壮硕汉子从中而出,来到了黄巾前队的主将身侧。
那前队主将当即拜倒,口称将军。
所谓将军,自然就是汝南郡黄巾渠帅彭脱了。
时当正午,烈日高悬,黄巾阵列处于地势低矮之处,阳光刺目更比汉军猛烈几分,彭脱伸出双手贴在额头之上以蔽艳阳,朝着汉军营门前远眺自语道:“汉天威无敌别部司马刘?”
众人不敢接话,彭脱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向身后一高瘦老者问道:“一路来已然见到三面司马旗帜了,庾县丞,这别部司马是个多大的官职?”
“回禀渠帅,别部司马乃是大汉……弱汉军职,掌军千人,秩千石。”庾姓老者赶忙哈腰附和:“要说职级大小,司马往上还有校尉都尉,再往上才到中郎将,但是到底也是青绶银印,说小倒也是不小了。”
彭脱又是一声冷笑,皱眉说道:“这般小吏,安敢妄称什么天威无敌?我太平道大贤良师天公将军,亦不过奉天至道为行,却也从未有过如此狂悖之论,弱汉无知自负,天数已尽,我等黄天神兵天降,正是顺应天时,定能覆灭苍天!”
周遭黄巾贼众听得主帅这般言语,自然是欢欣鼓舞,喝彩不止,庾姓老者虽是面带尴尬神色,但也是连连点头称是。
“这个别部司马姓刘,或许是那洛阳当中的贼天子的什么远房亲戚。”彭脱将身侧长剑取下,插在地上,双手杵着剑柄向庾姓老者问道:“区区一个别部司马,千人队伍,这一个早间便能损伤我千余将士,庾潜,你先前为蔡县县丞,可知这人叫什么名字?”
庾潜闻言,神色紧张,支吾说道:“既是……既是陛下,不,既是洛中之人远亲……老朽这般身份,自然是无缘相识的。”
彭脱连连摆手,似是自顾自言道:“罢了罢了,我闻波才信使所言,乃是此番汉军遣了三千兵马攻取南顿,那孙、程二姓的别部司马队伍之后乃是贼天子的宝贝儿子,故而兴师动众跋涉这几百里到了此处,可是莫要说是贼天子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