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打那低声的呻吟和哭泣,那些曾经的多愁善感,把这些可怜的柔顺的羊群赶回栏栅去,赶回到身体的内部世界去,让它们消失,死亡。
于是,现在你是一个机器化了的人,你的脑中只有销量,那些数字仓米般的堆积在你的大脑,你的胸膛,甚至流淌到了你的四肢。
看到每月的报表上销量上升一点,你就高兴;数字下降一点,你就咬牙切齿,想着下月怎样把销量提高。走进药店,看到顾客买别家的产品,你就焦急,恨不得所有的顾客只买你家的产品。
今早,你被什么指引着来到书店,看完她们的照片后,又是为了什么,我听到了你心中的地基缓缓移动,在黑暗的峡谷底处,我似乎看到巨大的山体沉重迟缓的打开。”
照片啊,两位女人的照片。你们在她心中引起了怎样的呻吟和颤动。
你们让她有了回忆,很多年前病房的灯光下,那个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女孩子,在周围都已静息的深晚,一人趴在护办室的桌上,在病历上写写划划,那些再也压抑不住的喃喃低语。没有听众的独白,再次俯向她的世界。
那个写着蝴蝶花的女孩子,有夜晚的灯光,她的梦想。她是来到了外面的世界——城市,但生活,并没有像她曾经设想的那样,她失去了美丽————美丽的容颜和对生活美丽的想像。
果然,这出披着风冠霞衣的折子戏在走出书店后就落幕了。
那个面容黎黑的女子走在茫茫人流中,身侧走过的人不会停下来瞥她一眼,城市的交通依然雍堵,穿着黄服的协助交警吹着哨子,挥着旗阻止那些想抢红灯的人流,一辆公车紧贴着人群穿过。
(二)
常夏一人坐在出租房里。打开窗户,坐在窗前,
现在,就来听听你心中的声音,它已被掩盖得太久,被生存,被周围的嚣闹,被不加抵制得盲从。
现在,听听你内心的声音,就像曾经在小城王国,倾听着你内心深处的呼唤,它从遥远的海岸线传来,声音里带着海浪的蔚蓝,它尖尖的啸音若隐若现。
它踏着树尖的轻风,悄然来了。
现在,听听坚定的独白。
你到底需要什么?它问。
这个问题让我再想想,我需要什么。
常夏喃喃细语:我可以一直做下去,做销售,虽然偶尔癫痫发作一下,但是我已经习惯它的铁镣了。我发现它的快乐了。那种被下属们称为经理的被尊重感。策划了一个成功的商业活动时的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