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姿势调好。
“晓晓,那个抽屉里有三个本子,你帮我拿一下。”待他重新坐直,他又抬手指着我旁边的立柜,“第三个格子。”
从我手上接过本子后,他无力地掂了掂,接着把他们放在一旁,翻开最上面的那本绿皮硬封,自言自语地说起话来。
“这些是我这么多年的出诊记录,多是自己的感悟,你都拿去,你做这一行的,接触的人多,需要应付的人也多,里面写的多少应该对你有帮助。如果不感兴趣,你到时候就帮我把它整理了,将里面与经验相关的东西筛选出来,出本书,也好给同行一点指引……”
“好。”我珊珊回应,顺手将他递回来的本子揣在胸前。
他抬眸,眼里带着一丝抱歉对我说:“晓晓,你父母的事,我至今还是欠你一声’对不起’,当初……”
“爸,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不提了。”我再次下意识躲掉了他的目光,“李叔叔叫我去找他,我很快回来。”
说完,我便转身逃离,匆忙得连手中的记事本都忘了放下。我就这样将它们抓得生紧,一直远离到走廊的另一端才停了脚步。
其实他不知道,我真正怨他的并不是当他帮我找到父母,当他知道他们是那么不堪时自作主张选择对我隐瞒,并因此导致我连他们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我真正怨他的,是他竟然为了我孤身到现在,任凭我怎么劝都不肯再找个伴。
我的人生是他一手成就的,从他将五岁的我带离社服院,带离云城;从他用尽毕生所学治好了我的心病,再将我引向如今的道路。
我的一切都是他给的。
可他却从未替自己考虑半分。
所以无论何时面对他,我的内心只有深深的自责,这也是我这么些年,就算对他有想念,却也不愿意回来看他一眼的原因。
我整整缓了十多分钟,才彻底让自己的情绪平和下来。想起李叔叔的嘱咐,我不敢再浪费一点时间,匆匆回了病房。
再踏进时他已躺在床上,眼帘微合,唇角微张,迷迷糊糊的神经带动唇瓣,呢喃着我听不懂的话。
接下来的两天他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迷状态,癌症晚期,就算有药物的作用让他的表情显不出痛苦,但我仍然觉得痛感一丝丝地在变强烈,透过手心,直传达到我的体内。
回洛杉矶的第三天,他终于抵不过病魔,与世长辞。
弥留之际,他紧紧握着我的手,嘴里呢喃着什么,但我只听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