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晏快步上前,撩开姜衍黛的袖子,指尖搭在那段白嫩如藕的腕上,面上的欣喜之色愈发浓烈,却又很快僵住,“她方才就在你房内?”
於缉熙叹息阖目,“是。”
南晏颇为激动,浑身都在轻轻震颤:“那你为什么不……”
於缉熙不悦打断道:“南晏!”
他知道南晏醉心医道,是为了治他身上的奇毒,这些年南晏为他游历四国,遍寻解毒之法,已近痴狂。
如今有个解毒的法子摆在眼前,他却无动于衷,宁愿损耗寿元,南晏必然不能理解。
可他……不可以……
他前世就知道这一解毒的法子,但他不愿伤害他心上高高在上的郡主殿下,那是他心上皎若云月的神女,不容侵犯。
即便死后,他失去了信仰,明白这个姑娘根本就不是什么无暇神女,他也下定决心遗忘这个姑娘。
今生,他本已经做好了,陷进阴诡地狱的准备,只为筹谋还债,只为索命复仇。
可当他深陷地狱,这个姑娘却又像光一样,照亮了他,让他忍不住的想要抬头仰望,这黑暗中唯一的那点璀璨。
他想,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从遇上这个姑娘开始,他觉得这薄凉人世,有了光。
她是他的信仰,是他的救赎,又怎能亵渎?
南晏眼中流光奕奕生辉,他快步跨到於缉熙眼前:“你只要和她……”
“南晏!”於缉熙喉头滚动,抬眼看着南晏,神色间满是认真肃穆:“我喜欢她。”
南晏一把扶住他的肩头,激动道:“我知道,所以你更……”
“我不会。”於缉熙定定看着南晏,眼底神情错综复杂,难以言表。
於缉熙浑身弥漫着淡淡的疏离,像是雪山寒潭,无波无澜,无风无浪,那般的寂静如死,唯有瞧见那个姑娘的时候,眼底才会焕发出一丝微弱的亮光。
他收敛神色,若无其事道:“南大夫身为医道圣手,可是正人君子。”
南晏的喉咙像是被哽住,哑声道:“事关性命,做一回小人又如何。”
於缉熙的指尖微微蹭了蹭鼻尖,不置可否。
南晏见他一脸无所谓,不由得怒气上涨,甩袖而去。
走了几步又铁青着脸走了回来,从医箱里取出几个瓷瓶狠狠砸在桌面。
於缉熙留步道:“南晏。”
南晏尚在气头上,唇角抿成线,显然不甚耐烦的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