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已三人痛哭不已,病已道:“爷爷一辈子受牵累,没能实现抱负,我本来想补偿他的,没想到天不遂人愿,现在就走了!”
门外掖庭署吏和粗使的下人听到哭声都跑过来,想起张贺平日里对他们的好,都跪下痛哭。几个黄门忙搀扶起病已道:“陛下,切莫伤了身子。”
病已哪听得进去,虽然一个姓张、一个姓刘,年纪又差很多,但自己心中早把张贺当成最亲的亲人,这几年来,要不是眼前这个瘦弱的老人,自己还不知道会过什么样的日子,更不可能去读书,也不可能和平君结为夫妻,现在所有的一切可以说都是张贺给的。
良久,病已抬起头,才发现平君他们也都来了,安世也接到急报来了,个个跪地伤心痛哭。病已顺顺气道:“张将军,可否按照皇族礼仪厚葬并上谥号?”
安世拜谢道:“陛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老臣和彭祖自会尽孝、悌之意,陛下能叫人代为祭拜,已是极尽哀荣,绝不能越轨,这也是家兄的意思,望陛下三思!”
病已也知道没有这样的先例,不能一上来就把朝堂搅得乱哄哄,便道:“朕要亲自披麻祭拜,拜托张将军千万不要亏待了我的亲爷爷!”病已特意把“亲爷爷”三个字说的很重。
安世深深地匍匐在地道:“家兄能看到陛下荣登大宝,已经高兴至极,要是知道身后荣耀,也能含笑九泉,眼前,望陛下以国事为重,放心交由老臣料理。”
病已道:“好,好,好,让我再好好看看爷爷。平君,带奭儿好好给曾祖磕磕头。”平君也哭的说不出话来,抱着奭儿深深的拜了几拜。
正在此事,外面乱哄哄的,羽林中郎将来报,有个自称“史高”的人偏要在这个时候见天子。病已一听是史高,隐隐觉得又有什么不祥之事,忙往外迎出去,正好看见史高被几人拦着,便大喊一声“大舅公。”几人吓得赶紧放史高进来。
史高顾不得许多,跪在地下哭道:“病已,不,陛下,外曾祖母她……”
病已抓起史高问:“她怎么了!”
“她,她老人家听说你当了皇帝,高兴地不得了,昨天晚上还说要雇个车赶来长安看你,今天早上一看,就去了!”
“啊!”病已突然脚下一软,幸而弘恭带着几个小黄门赶紧搀扶住,过了好一会病已才又哭出声来道:“一个养我小,一个养我大,没有他们,我兴许早就饿死、冻死、病死了,如今我还没来得及报答他们一天,他们就都走了,是我克死了他们,是我克死了他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