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了山农家。一家人亲热地叫它“灰灰”,它或跟着山农去打猎,或留在家里看家。屋前的小溪,屋后的密林都是它撒欢的好地方。不知不觉,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灰狼长高长壮实了,不怒自威,有一股王者风范。有一天,山农又跟往日一样不在家。有只猎豹闯进了羊圈,狼与它展开了殊死搏斗。它拼尽了全力保护小羊,但还是有两只小羊被它咬死了,自己脖子等多处受了伤,血迹斑斑。
山农回到家,看到羊圈里的血腥场面和狼身上的血迹,就什么都明白了。他操起一根木棍就打起了狼,边打边气愤地骂到:“你真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快滚出我的家!”被愤怒蒙蔽了双眼的山农,看不到灰灰眼里委屈与不舍的泪水。
第二天,山农后悔了。觉得自己对灰灰做得太残忍,又出去到处找灰灰,却怎么也找不到。我看到灰灰时时尾随着他,却不让他发现。
有一天,山农去山上砍柴,遇上了卧在山石上休憩的一只老虎。在他吓得连连后退的时候,灰灰跑过去挡在了他的前面。这无疑是狼送虎口。自己填饱了老虎的肚子,救了山农的一条命。
后来,山农找回来了灰灰的一些遗骸,把它埋在了屋后的一片桃树林里。每个月圆之夜,山农都去它的坟前祭奠它。说得最多的话是:“下辈子我就是做牛做马地伺候你,也还不清欠你的债啊!”
走出了他的前世,我泪流满面。对在乎你的人不信任,会伤了他的心,有可能还是他的命。
心神回到病房的我,用怜惜的眼神望向良大爷,他仍在熟睡。她的老伴正在给他按摩身体。
“良大爷睡着了,大妈你也歇歇吧!”我轻声地对她说。
“我着急她的病,睡不着呀!”大妈忧愁地回答。和她你一言我一语地拉起了家常,奇怪的是我还没有看到她的前世。
我走过去,坐在良大爷的床边。老妈妈抬起了干涩的眼睛,我看到了她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两只小小的眼睛有点浑浊,显得疲惫不堪。不!我看到了什么?给良大爷按摩的不正是那位山农吗?
“你还好吧?”看见我呆滞的神情,老妈妈关怀地问我。
“还好,就是有点累了。”
什么累了?我被雷到了。当初车祸时,只见到了闪电,没有听到雷声,我就昏迷了。今天算是雷到了!原来这雷在这儿等着我呢。
难道是灰狼的一片赤诚之心、感恩之报打动了上苍?让它再投胎,脱掉动物的皮,穿上人类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