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了她关于未来的打算,关于她对将来要陪伴她走完一生的那个人的期许,他甚至表达了他对她的欲望,也给了她尊重她任何意愿的承诺。
在现下的处境里,林霁深分明比陆染更合适,倘若父亲还在,他大概也希望自己能够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电梯很快在六层停了下来,她晃晃脑袋,吃惊于自己方才的所思所想。
回到房间后,姝白赶紧换下已经湿透的衣衫,在将近十一点的时候,才回到床上去休息。
可才刚刚躺下不久,她就又从床上坐起来了。
貌似,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到现在都还没有整理要复述给林霁深的,关于今日下午那两场会议的内容。
困意瞬间全消,姝白拿起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笔记本,开始努力回忆着会上的内容。
脑袋空空啊,下午都讲了些什么!
这要怎么交代?
她要怎么向林霁深交代……
书页被她焦虑地来回翻动着,那封夹在其中的信封也终于在她的粗鲁对待下滑落出来。
被打开的窗拂进了夏夜的微风,雨后的空气沁心而冷冽。
姝白在窗前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那条在她洗澡时被取下来的发带此刻正放在她的手心里。
结发,结发,他到底知不知道,按渝南老家的习俗,送她这样的礼物,就是代表着想要和她度过一生了。
她将脑袋埋在臂弯里,心思越发烦乱,也许她会在电梯里产生那样的想法,根本就不是她意志不坚定,而是,从来就没有人可以对一份捧至面前的珍贵爱意无动于衷。
就比如现在,她已经开始因为这样一封默默夹进她笔记本中的推荐信和眼前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发带,开始不自觉地站在一种理性的立场上去思考问题。
当年,对于当时马上就要成为她丈夫的陆染,她可以责怪他冷漠地将她置于险地而不闻不顾,可是对于霁深,那时的她根本就没有答应过要和他在一起,也从来没有给过他希望,对于这样一个没有建立任何关系的人,她本就没有权利去苛责,今晚在云顶对他说出那些诛心的话更像是一个失去理智的人在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