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深回到南洲道的家中时,林廷深就立于铁门前的路灯下,像是等了他很长的一段时间。
近年来,想无视林廷深的存在似乎成了很困难的一件事情,有时越不愿意去搭理时,这个人出现在他面前的次数就越多,仿佛存心给他添堵。
“我听说她现在也在南信。”
“你说姝白?”
“我实在没有想到,你能又一次爱上她。”
“又一次?”
林霁深掩门的动作停顿了片刻,随后转身往主楼的方向走去。
“你不应该和她在一起。”
“我和谁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情。”
不过几步路,他们已经走到了主楼前,林廷深先他一步进到了客厅里,将客厅里的灯打开,说话的语气也突然正经了起来,“你如果还想和她在一起,那我只能选择让她消失。”
林霁深听罢用力踢了他一脚,“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要动不动就说让一个人消失的话。”
今晚本来心情就算不上太好,免费送上门的沙包不打一顿实在有些可惜了。
林廷深吃痛,也回踢了他一脚,两人就这样打了起来。
夜静寂,时光就这样,在这个晚风吹拂的夏夜里,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回到林霁深还不知道他父亲有廷深这个私生子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把林廷深当作最好的朋友,最好的知己,然而年少时那些纯粹而珍贵的情谊,却在十几年前的一天,全都变了模样。
他的母亲在得知父亲出轨后,搭上了飞往禹州的航班,她不过是想去找那时在禹州出席峰会的父亲当面质问,飞机却在飞过渝南县域时坠进了洪河里。
从那之后,母亲离世,他的朋友也莫名其妙地成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廷深没有再还手,霁深也没有真的用力打下去,而是侧身躺在了冰凉的木地板上。
周遭安静得太久,廷深起身坐了起来,后背倚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声音中不乏无奈,“如果我知道当年会发生那样的不幸,我宁愿一辈子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我不想提这些事情。”
“你讨厌了我这么多年,是不是能说明,我曾经在你心中也有很重要的位置。倘若没有这连我也不能做主的身世,我们会不会到现在依旧是最好的朋友。”
“没有如果。”
林霁深的声音压抑而沉痛,回荡在房间内,很快又消散静寂。
淡淡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