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苍山远。
山巅之上,两道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很长。顾水月与公孙奕并肩站着,望着山底下两万大军犹如长龙一般,浩浩荡荡地出了寰州城,往远处蔓延着。
“自此往西两百里,便是青门关,出了青门关,罗甯的两万大军便可到达望月大军的背部。以两万大军深入敌方五十万大军的腹部,听起来够疯狂的。”公孙奕道。
公孙奕在寰州城自立为宸王,打得第一场战便这样疯狂。
“李邺谨就是个疯子,要赢这个疯子,唯有兵行险招,比他更疯狂。”
“阿澜说得没错,如今恰逢乱世,要为乱世之王,便不能畏畏缩缩!”公孙奕凛然道,浑身透着一股难言的气势。
顾水月侧头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他的侧脸蒙上了一层淡红色的光芒,凌厉的棱角勾勒得有些模糊,但是他那双眼睛,犹如展翅的雄鹰的眼眸一般,睥睨天下,傲视群雄。
他的野心,也自这一刻,开始展翅翱翔。
“此去一战,阿澜觉得胜的把握有几成?”
顾水月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突然,她的眼眸闪现出一抹兴奋的光芒:“墨寒,我们不如来比比,看看这胜算究竟有几成?”
“如何比?”公孙奕好奇道。
“我十分熟悉李邺谨,对他的作战方式了如指掌。罗甯则是按照你的战术而战的。我们便以面前站着的地为战地,以树枝为兵,我为望月,你代表寰州,比上一场。”顾水月道。
公孙奕和顾天澜在战场上可谓势均力敌。也唯有和顾天澜一战的时候,公孙奕才觉得热血沸腾,就连血液里都带着兴奋。顾天澜死后,公孙奕自觉再无敌手,已经很少领兵出战了。
他与阿澜这辈子再也不可能站在对立面了,再也没有机会一战了。
但是,不用殊死一战,还可以用其他方式。
正如阿澜此时所言,这种方式就如同下棋一般,棋逢对手,也是人生一大快意事!
“甚好!”
公孙奕折了两根树枝,一根给顾水月,一根则拿在自己的手里。
“李邺谨一连攻下朔云三座城,在三日前打败殷敏达,攻下第四座城。李邺谨驻扎在允州城外,在此休整。”公孙奕在地上画了四座城,在两座城的中间画了一个圈,正是李邺谨驻扎的位置。
“允州城与西川只有两城之隔,李邺谨是打算一鼓作气,攻入西川城。”顾水月道。
“李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