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与灭亡
我似乎已经无法改变我的困境了,不可阻挡的要成为一个土魁,被困在土木空间,想到此,我泪眼汪汪,欲泣无声,绝望至极。我又想成为土魁后也一定会有祛毒的方法使自己变回原样,如此自我安慰之际,忽然眼角瞥到冲过来一人,只听其叫道:“李帅!是你吗?”话声来自锦敏,她听到了我之前的说话声。
“锦敏!”我转头就看见手拿一柄锈斧的锦敏,“出手救我!”
她骁勇无比,手舞锈斧,左右两下,已冷血无情的将两个土魁砍翻在地,叫一声:“放了李帅,你们抓他又想干嘛?”
被她砍翻的两个土魁倒在地上忽然干燥成了土灰,并且溃散成了草灰粉末,众土魁慌了眼,异口同声地叫道:“毒煞!锈斧!”
我忽然被丢在地上,一众土魁活人见鬼似得跑掉了。锦敏连忙救我脱困,砍断茧缚我的根藤,倾身环抱住我,嘤嘤在耳道:“我终于找到你了,这里简直连个人也没有!”
我呼呼大喘气,真是九死一生,从未感觉她如此可亲又可爱,我拍着她的背说:“我也一直在找你,结果遭了难,成了囚徒,别提多惨了!”
“是么?”锦敏忍住了眼中的泪水,“那我们赶快想法离开这吧,这里有好多怪物,我一路杀个没完,多亏我捡到了一柄锈斧,一斧就能杀死它们,否则我真不知该向哪跑了!”
“哎!”我叹口气,和她双双站起,心情沮丧地说,“我也想尽快离开这里,只是不知出口会在哪啊!你不知道,这里有个土木之王,也许只有他才知道出口在什么地方,不过我成了他的囚徒,他十分讨厌我,也不想让我离开这里,只怕我是难以出去!”
“他很厉害吗?”锦敏打量着我,“他伤害你了吗?”
我摇头说:“没有。”发现锦敏也状如往昔,不是土魁,也不是傀木客,似乎没有受到什么伤损。
“你的右手又怎么啦?”她抓起我的右手说,“手指上怎么绿了?好像有片绿树叶腐印在你的皮肤上了!”
“是呀!”我也奇怪的说,“这不像是阴阳草啊,不知又是什么毒物?”
“你试一试能用刀挑下来它吗?”她关心地说,“这样多少能减轻你体内的毒素!干脆我来吧,你根本不方便。”她从手臂上取下一片刃鳞,开始剔我中指指肚上的一片树叶腐印,也许是她不小心,我的手指忽然被她割破了,红血在我手指上凝聚,一眨眼间,血溢稳定了,转而在我手心中出现了一片绿色叶脉地图。
这片叶片开始有我的两个巴掌大小,但随着我伤口血液的流出,它的面积也逐渐变大,不一会,它就有一平方米大了。锦敏惊讶地瞪着我的眼睛问:“这是什么东西?”
我托着这片巨大的树叶,发现里面叶脉纵横,密如网格,叶绿脉红,红脉殷殷如血,而且有叶脉连接着我的手指,似乎正源源不断地吮吸着我的鲜血。
“这上面有个黄点,”锦敏手指叶片上一个小米粒般的黄点说,“这是什么东西,它在吸你的血吗?”
我丢掉这片树叶,将它甩在地上,它瞬间枯萎,成了土尘。锦敏抓起我的右手,奇怪地说:“那个叶片依旧在你手指上,你在哪里沾上它的?”
有一个树奴忽然从洞道里钻了出来,面朝我们就冲了过来,锦敏一斧头劈砍过去,它立刻成了枯藤朽木。
我惊愕于她的能力,说:“他们说你这是锈斧,毒煞,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么厉害!”
锦敏说:“我捡的,我从土里拔出来的!原本我被那个土魁负到了身上,不知要被他带到哪里,他后来说他喜欢我,希望我能和她依偎生存,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他,我向他解释我对你有情有义,你对我也心照不宣,但他非常可恶,说要我成为他那样的人,永永远远地待在这里,当时我简直气疯了,怒极了,不过突然出现了树奴拦住了他的道路,他背负着我和那个被他称为树奴的怪物纠缠,随后他跌倒了,而我想脱离他,右手抓住了埋在土里的斧头斧柄,想借助外力,挣脱他身上的粘性,不曾想却拔出了一个锈斧头,而此时树奴又扑向我们,我一斧头砍中了树奴的手臂,然后它就枯萎了,而那个土魁惊疑不定的甩脱我,也说了声毒煞,锈斧,然后落荒而逃,不知我有多可怕似得。我从他身上得脱自由,不知多开心呢!然后我就四处找你,四处遇到很多怪物,树奴,谁攻击我,我就砍谁,但是我也的确遇到了可怕的事,你知道吗?这个锈斧离不开我的手了,这里的东西为什么都那么喜欢粘人?”
我无奈地笑笑,表示不知道,又说:“你手中这个锈斧的确厉害,也许通过它,我们可以和土木之王面对面了,无论如何,我们要找到离开土木空间的出口。”
“土木之王到底是个什么人?”锦敏好奇地说,“你和他发生了什么不愉快?怎么成了他的囚徒?”
我摇摇头说:“他说树奴是因为我从空间地脉上拔了封印其力量的阴阳草后才产生的,所以他判我有罪,要惩罚我。”
“真是你导致的?”她问道,“空间地脉与阴阳草又是什么东西?”
“我不太清楚……”我说道,忽然发现有脚步声正临近我们。
只听有人叫道:“我清楚!空间地脉是土木空间的土木能量,它的能量是为树奴提供的,而树奴是土木空间中为树木载体服务的奴隶,比如说是帮助树木分解排泄某些垃圾毒素,将这些垃圾毒素从土木空间中释放出去,从而达到土木的无毒无害,长久存在。”说话之人便是土木之王,他风尘仆仆地来到我们对面,身后跟着一众土魁与傀木客。
“你就是土木之王?”锦敏问询道,对他的几分邋遢感到不喜。
“李帅!”土木之王点名说道,“把血脉图还给我!我真是小瞧了你,想不到你比我所认为的还要鬼蜮!说吧,你到底来土木空间要干什么?想要带走阴阳草,还是另有什么不为人知,不可告人的秘密企图?你到底有了什么发现?土木空间有什么秘密?”
我看到气势汹汹,身心俱愤的土木之王,情不自禁地和他耍起无赖自保来了,我装作惊讶地说:“你在对谁说话?你说什么,你认识我?我们什么时候见过?”
原本气愤的土木之王因为我的装傻忽而平静了,他盯着我的脸平复情绪,几秒钟后说:“你不是李帅吗?难道我们这些人不认识你那张脸吗?怎么,你是失忆了,连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你怎么了?”锦敏愕然问我。
“你不要说话,”我揽住锦敏的肩膀说,“先听我说,不管听到什么也不要惊讶发声。”我看向土木之王,又说,“首先,我要自我介绍,我叫李然,我长的与李帅很像吗?真想不到还有人会长的与我相像,我竟能以假乱真的使这么多人错认作他,真是令人感到遗憾!”
众傀木客与土魁都像机器人,没有土木之王的指令,他们在土木之王身边仿佛成了木头人,不会有多少情绪,而土木之王则不然,他目光锐利,有心看我如何自丑,他说:“证明一下你不是他,否则你就是他。”他举起手中的五行剑,以示威胁。
“怎么证明?”我反而落入了他的算计。
“这还用问吗?”他皱眉说,“那你就打你的脸十下,如果打李帅的脸十下,他的脸上会显出一个月牙状的鳞纹。如果你脸上没有,你就不是李帅。”
“那我一定不是他,我脸上不会有。”我知道被他耍了,但还是轻轻地打了自己十记耳光,最后笑呵呵地说,“怎么样?我说我不是他吧!”
“你下手太轻了!”他走近我,“不如我来打你!”
我不肯败了气势,决定大力抽我十记耳光,以证明我脸上没有月牙鳞,我不是他所说的李帅,然后看他又能怎么样?我一番苦肉计,打得自己脸皮红肿,昂首挺胸的说:“我脸上有月牙纹吗?你还叫我李帅吗?”
土木之王憋气地说:“你下手真狠,你脸上果然没有,但你不是一个好人,心思坏透了,肚子里也长满了鳞甲,特别居心不良!”
“你是不是太多心了?”我如临大敌的说,“我想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最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有要杀死我的企图?”
“只要你把血脉图交给我!”土木之王愤慨地说。
“血脉图是什么?”锦敏插话道,“你能拿什么来换?”
“血脉图是土木空间的洞道图,世上只有一片,它被李帅从我身上抓走了,你们把它交换给我,我虽然暂时已记清了洞道的分布,但洞道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变化,到那时,如果没有血脉图,永远都将迷失在土木空间里了。”土木之王有一丝落拓地说。
“你的意思是只有血脉图,才能找到离开土木空间的出口,所以你才着急来取,是吗?”锦敏喜悦的问道。
土木之王说:“我可以帮你解除锈斧对你的依寄,否则你不丢下锈斧,你是根本没机会离开土木空间的,锈斧是土木空间里的东西,谁也不能把它带出去。”
“那你可以离开土木空间吗?”我问土木之王,“我们做一个公平的交易如何?”
“你想怎么做?”土木之王语出威慑地发问。
“你解除锈斧对锦敏的依寄性,然后我们三人离开土木空间,最后我再把血脉图交还给你如何?”我提议道。
“绝不行!”土木之王说,“必须先把血脉图给我,然后我把锈斧从她手中取下,最后送你们离开土木空间。”
“血脉图到底是什么宝物?”锦敏不解地说,“看来你非常在乎它,它究竟还有什么功用?”
“废话不要多说,”土木之王一副绝不妥协的态度,“必须按我说的方式公平交易,否则免谈!你们不要忘了,我是土木之王,是你们再和我做交易!”
我万分不敢妥协,说:“你真的会放我离开土木空间?你不是还要惩罚我吗?你不相信我,我们又如何能相信你?必须要按我说的方式公平交易,否则我绝不交出血脉图!”
“你就是来土木空间拿东西来了!”土木之王说,“但是我绝不会让你如愿以偿,除非你有足够的能力战胜我,甚至杀死我,要不然,你必定铩羽而归。”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直接地拷问土木之王的内心,“你对我怀有敌意,分明是想杀死我,对吗?你根本不希望我活着!”
土木之王怒道:“休想污蔑我,是你居心叵测,是你想破坏土木空间的稳定,先是你偷盗阴阳草,如今又想抢占血脉图,你贼心贼性,鬼蜮伎俩,而我,一定会打压你的勃勃野心,让你一事无成!”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愈发不解,“何以对我怀有如此大的偏见与误解,甚至厌恶?”
“你不必自我伪装了,”土木之王说道,“你是个道貌岸然,表里不一的人,把血脉图交给我,否则看你能有多大能力!”他手持五行剑,怒气冲冲地向我杀来,又说,“你还有多大的法力,都施展出来吧!”
危机关头,锦敏蹁跹而上,以锈斧砍架五行剑,阻遏了土木之王对我的凶狠攻击,她缠住土木之王喝问道:“你真的要杀我们?不许我们离开土木空间?”
“我要的是血脉图,不是你们的性命,即便我杀了他,也不会再杀你,更不会羁绊你的自由,你走开!”土木之王对锦敏说。
锦敏叫道:“杀他无异于杀我,我们俩一同进入土木空间,也要一同离开,谁也不能阻挡我们,如果你真的想要血脉图,就按我们的方式去做,先让我们离开!”
土木之王手中五行剑射出五色光芒,白绿蓝红黄,一把剑似乎变成了五把剑,剑光燔灼,呼啸生风,他一人在剑光中舞剑,五道剑光分散开来,分别向锦敏和我攻击而来。
我无力反击,抱头鼠窜,却无路可逃,整个洞窟已经被其它傀木客与土魁堵住了去路,他们都目光狠戾地手持武器,似乎只待土木之王一声令下,然后就要将我分尸。
在我身遭,始终有绿黄两道光刃向我刺削,我一直大呼小叫,躲来躲去,身体已被割中多处,万幸的是我没有流血,也没感到苦痛,只听气愤至极的土木之王舞剑说道:“我瞧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锦敏想来救护我,但苦于被白蓝红三色剑光围困,内心紧张焦躁,又不免对我抱怨,认为我始终不肯施展法力,到底还有没有法力?她忧思之际,忽然发觉自己对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力,而她的一举一动,皆是由手中锈斧所支配;而她的表情,也变成了狰狞邪恶之色,一恍之间,自己似乎将要变成另一个奇怪的人。
土木之王看到锦敏的变化,冷笑道:“心灵遭到毒煞的反噬了吧?如果还想利用锈斧的力量,那你将丧失自我,成为一个灭绝心性的毒煞,而且会变成丑陋的怪物!”他终于出手,脚下的两只草藤一般的鞋突然从他脚下滑出,鞋底滑向了锦敏的双脚之下,然后一双鞋包裹住了锦敏的双脚,锦敏就丝毫无法动弹了。
土木之王挽了个剑花,五色剑光从五个方向围住了我的脖子,他淡然说道:“不要乱动,除非你不怕剑刃刺喉!”
他留神观察着我,伸手抓向自己的胡子,他的胡子像个口袋,里面藏着很多东西,而血脉图就是我从他的胡须丛里拿出的。此刻,他从胡须中拈出剔骨刀,一枚手指长短的月牙刀刃,他用剔骨刀刺进了锦敏的右手里,剔骨般分离了锈斧对她的依附,锈斧忽然从她手中滑落。
锦敏身上解除了毒煞的控制,但她仍然身不由主,她挣脱不了脚下的怪鞋的束缚,寸步难行,她真正意识到土木之王的权威与力量。
土木之王不再理会锦敏,他走近我,笑说:“伸出手,诚心的把血脉图还给我,我保证放你们离开土木空间,我看清了你,你现在真的无力反抗,你看起来没有什么法力的确不是假装的,你的确没有什么力量对抗我,是我误解了你!”他抓起我的右手,想要用剔骨刀取出我手指上的叶片,但我从他的话中听出一种小人得志,你奈我何的意味,心中不免对他产生更多邪恶的判断。
我出于一时的冲动,想要掐住他的脖子,却伸手又揪住了他的胡子,而他向后一挣,从他的胡子里忽然跌落了一只青毛老鼠,这老鼠般的生物原本看似死物,但当它一接触道地面,它瞬间就活了。它一个翻身,躲过土木之王的踩踏,然后就拔腿跑窜。
土木之王大惊失色,他控制五行剑,五道剑光分别插在五个方向上,在我们头顶交汇于一点,在剑光之内,形成一个封闭空间,我们所有人,以及那只变为绿毛的老鼠都被幽闭其中。土木之王忽然发了急,大叫:“抓住树葚,千万不能让他跑了!”回头向我怒目而视,又说,“你罪大恶极,简直不可饶恕!除了你,谁也不可能从我胡子里拿走东西。”
我一脸的莫名其妙,而且惊惶!只见所有人都在抓这只绿毛老鼠,而这只绿毛老鼠行动迅捷,屡屡从众人的手指脚下逃脱。
土木之王忧心忡忡,从自己的胡须中有捋出一张白丝网,它将白丝网丢在脚下,地面突然被网格分割了,空间也随之被分割,成了81个幽闭空间。
那绿毛老鼠被幽闭在一个平面面积一平方米左右的空间里,而它也突然发生了变化分离,在这个五米高的空间里,忽然堵满了成百上千只绿毛老鼠,这一来,土木之王不仅不能确定哪一只是本体,更无法进入那满是老鼠的空间内了。
我和锦敏被分隔在相邻的两个空间内,我无法靠近她,也不理解她为何不能动弹了,我喊她的名字,问她怎么了。她说都是她脚下的那双鞋把她控制了。这时忽然有一根树藤出现在我们头顶上,它在疯狂的生长,像网一样包围住了土木之王设置的空间。
土木之王恨恨的望向我,说:“地脉是你释放的,树葚也是你,土木空间的安全将被你彻底毁灭了!”
我期期艾艾地说:“没有这么严重吧!我做了什么?”
土木之王不搭理我,他一捋胡子,手中又出现了一段草绳,他随意通过空间隔膜,伸出草藤,想要绑缚我。锦敏这时叫道:“土木之王,你快放了我,脱掉我脚上的破鞋!”
我无路可逃,被土木之王堵在网格空间里,心中不忿地喊道:“你还想对我怎么样?你不抓那绿毛老鼠了吗?我们头上这些根藤你也不管了吗?我们快被它包裹了!”
土木之王说:“先给我血脉图,我需要它。”
“先放了锦敏!”我强烈要求道,“让她自由。”
土木之王用前脚掌踏了踏地面,穿在锦敏脚上的藤鞋就解开了缠缚,滑向了他的脚下,他说:“我需要用血脉图才能控制树葚,你老实把它交给我,我不会伤害你。”
锦敏说:“先放我们离开土木空间不就行了?至少要先告诉我们出口在哪里!”
土木之王看看空间外的根藤发出无数根芽,正一次次的冲击着空间隔膜,如果树葚被根藤捕获,那一切都意味着结束了。此时此刻土木之王不得不做出妥协,他对我说:“你展开血脉图,我指给你从哪里可以出去。”
“我相信你,但你绝不能食言!”我咬破手指,手中展开绿叶片,我和锦敏,土木之王三人都盯着血脉图。
土木之王手指叶片上的叶脉,说:“你们看叶片上有些叶脉有分叉,而这些叉端不与其它叶脉相连,而这些叉端所代表的位置就是土木空间的出口,这些出口有很多,但都看起来是土壁,只要你们去击打震动那些土壁,就会显现处垂莲隔膜,穿过这些垂莲,就走出了土木空间。”
“你说的是真的?”锦敏问道,心中不免怀疑。
“我不会骗你们,”土木之王说,“这个洞窟中就有一个出口,你们看血脉图上,一个黄点就是李帅所处的位置,而在这个多条叶脉的交叉点上不是有一个叶脉分端,这就是出口,就应该在我背后的那个方向,那里有个出口。”
“先放我们走到那个出口,”锦敏说,“我要验证你的话,看是否像你所说的那样?”
“我必须先抓住树葚,否则树葚与地脉结合,成为毒蜃,那它的力量我是根本无法抗衡的!”土木之王忧急的说道。
那些土魁与傀木客看到根藤对空间隔膜的冲击无不惊慌失措,身躯频震,他们甚至捂住了眼睛哀嚎,仿佛到了世界末日,但这却改变不了我们的态度。
土木之王怒发,高叫道:“把血脉图给我,再不给我,一切都晚了!”他抓住我的手,用剔骨刀割取我手指上的叶片印迹,割取下来的一瞬,根藤已将五行空间击破,根芽长入空间内,进入了那一堆绿毛老鼠中。
土木之王要用血脉图叶片封印树葚,向着一堆绿毛老鼠扑去,但树葚已与根藤结合,能量传递,那唯一具有能量的绿毛老鼠被根藤吸收,灰黑色的根藤绿化,忽然之间退入泥土之中,而余下的绿毛老鼠全僵化了。
土木之王悲叹一声:“毒蜃复生了!”
那些土魁与傀木客都脚软在地,惨叫道:“我们完了!”
锦敏朝土木之王叫道:“快放我们出去,要忠于你的诺言!”
众土魁与傀木客也向土木之王发难,叫道:“你怎么做的土木之王?毒蜃它复生了,岂不害死我们了吗?”
“是他!”土木之王手指我说,“一切都是他的罪恶!是他先释放了地脉,然后又释放了树葚,而且还想抢夺血脉,毒蜃的复生完全是他造成的,我一直想要阻止,却被他干扰了,你们不是都看见了吗?”
“是他!”众土魁与傀木客哭叫道,“的确是他,是他害死了我们!”
我被众人敌意的目光盯得发毛,心生怯意地说道:“你们冷静,我的行为有些是偶然,并非出于我的本意,你们没必要这么恨我,有什么事我们共同面对就是了!”
“面对什么?怎么面对?”土木之王朝我叫嚣道,“你有什么力量能去面对?你能消灭毒蜃吗?你能恢复土木空间的宁静与稳定吗?”
“我不能!”我不安又不好意思地笑道,“但土木之王你一定能啊!你这么厉害,既然是土木空间的土木之王,难道还消灭不了一个毒蜃吗?”
“我还是什么土木之王?”他叫道,“土木之王现在是毒蜃了,土木空间从此被它统治了,它会率领树奴消灭所有进入土木空间的人,我们根本没有力量打败它,它的力量是我们无法抵抗的!无知的人,不要再说不知天高地厚的可笑话了!”
“那我们都离开土木空间啊!”锦敏说,“我们离开了这里,毒蜃就伤害不到我们了。”
“你们可以走,”他叫道,“这些土魁与傀木客可以走吗?他们已经被土木空间里的毒素侵染了,根本不可能离开土木空间存活了,离开土木空间,他们要么成为草木,要么成为泥土,再也不会成为人了!”
“是啊!”众土魁叫道,“我们必死无疑了,那他们也不该活!傀木客,我们共同杀死害死我们的人吧!”
我急急叫道:“不要冲动!更不要扇动他人行为。土木之王,我想问你,你就说实话吧,我反正不信你消灭不了毒蜃,否则地脉树葚是怎么分离的?你就不要再假借危机来作罪于人,鼓动他人来杀死我了!你这样真教我瞧不起,有能耐就直接来杀我好了,何必搞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掩盖自己真实的内心,愚弄利用他人呢?”
“是啊!”锦敏也附和我说,“你因为什么讨厌李帅?想置他与死地,你嫉妒他什么?如果你真想要血脉图,为何不先放我们出去?是你不肯放我们出去,非要我们死在土木空间里,否则又岂会发生现在这样的状况?”
土木之王双掌怒拍,说:“我且不论你们是否想占有血脉能量,但我必须声明,我真的没有消灭毒蜃的力量,要消灭毒蜃,使地脉与树葚分离,只有金无一刃才能做到,如果没有金无一刃,什么人也消灭不了毒蜃。我说的话千真万确,绝不相欺,只是看你们信不信我。”
“我们相信!我们相信!”众魁客说道,“土木空间我们是无法存活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死了,土木之王,那你就带头杀了这一男一女吧,我们要一起死!”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们!”我惧于他们的恨意,惊悚地叫道,“我不想死!我们可以同仇敌忾,共同去消灭毒蜃,杀了我,你们就少了一份力量,实力就消弱了一分,得不偿失,得不偿失,不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把我除死了!”
“一定要杀死你!”众魁客乱嚷乱叫,“是你害死了我们,我们一定要杀了你,更别妄想去杀毒蜃了,再多十倍的我们也消灭不了它!”
“土木之王!你解除空间隔膜,我们要杀了他,不管是出于你的责任,还是弥补你的昏庸,你都应该帮助我们杀死他!”众魁客已经躁动,气势凶恶。
我抓住土木之王的胳膊,一脸乞求,热泪盈眶地说:“土木之王,我不以无知者无罪为借口求你们饶过我,但我的确是无心的啊!血脉图我也给你了,是你没能及时捉住树葚啊!无论如何,我都认为我罪不至死,我也不该死,求你饶我性命,我不想死!”
“谁人想死?”土木之王质问我,“众魁客谁不是苟活在土木空间里?但你的出现,却的确将所有人都推向了死亡!”
众魁客攻击空间隔膜,他们击破了多道隔膜,已拥挤在我所处的空间外,他们叫嚣,嚷闹,亢奋激动,杀心如沸。
我朝着这些人哀求道:“我不想死,你们不要杀我!”
我几乎快要跪下来,毫无气概,我的一举一动恼火了锦敏,她俏脸怒红,娥眉高竖,言疾色厉地喝道:“都不要吵了!都闭嘴!李帅,我不愿看到你这种乞怜怯弱的样子,做人死就死了,有什么可怕?我告诉你,你如果死了,我陪你死!而且我也可以为你而死,以我之死拯救你,我可以献出我的真心真意,让你摆脱残杀,只要我们彼此谨守我们的誓言,我献出我的真心真意,而你珍贵至死,那你将永远摆脱残杀关系,不会被人残杀!”
她言辞决绝又有气势的呐喊早已令所有人成了渺小的听众,每个人都被她爱与奉献的精神震慑,长久的陷入沉默。忽而,土木之王说道:“多么感情真挚,山崩石裂的情爱宣言啊,太令人艳羡了!我献出我的真心真意,而你珍贵至死!虽然土木空间不存在残杀关系,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在土木空间的人也信奉诺言,尊敬情感。这么说吧!你们两人必须有一人一死赎罪,只要你们有真爱,而且真心实意,愿意以一人之死换取对方的存活,那我这个土木之王就让那存活的人离开土木空间,让他(她)坚守着你们之间的情爱,此志不渝,跳脱残杀,生老病死,怎么样?”
“这种誓言守护必须是在彼此真心相爱的男女之间才有用,”锦敏从激动中平静下来,“否则根本无用!”
“那你的意思是说,”土木之王笑道,“你们之间没有真心实意的情爱?”
“我对他有,”锦敏叫道,“但我不知道他!”
“那我不管,”土木之王说,“必须有人为毒蜃的复活以死赎罪,我不论你们之间是否有没有真爱,我只是要杀一个人,不然众魁客会将你们两人一同杀死!除非你之前高叫的李帅如果死了。你陪他死的话全是谎言。”
“那是我真心的表达,绝不有假!”锦敏心神不属地凝望着汗湿的我,“你可以施展你的力量了吗?至少你要试一试能否消灭毒蜃啊?你难道还不肯展示真正的自我吗?难道你是在怀疑我吗?怀疑我对你的情感,认为我绝不会奉献我的真心真意,认为我说的都是假的,只是说说而已?”
我咬着牙,不敢抬头相望,内心杂乱地说:“我没有,我……”
“你还是想试探我!”锦敏苦笑道,眼神清亮,“我清楚明白,我知道你有法力,是个非凡之人,对吧?你不必骗我,你有法力,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能不能令献出真心真意而死的人复活?我知道你能,也相信你可以。好吧!你欺骗我吧,你告诉我不能吧!告诉我你失去法力变得平凡了,这是你的风格,你酷爱这种情调,我痴迷于你,被你征服了,我是真心真意的对你,我可以向你证明一切,我可以告诉所有人,我不是为了生存选择与你结合,也没有一点虚情假意。很庆幸,我可以向你证明,这是天意!我一定会证明我的真心,通过你的考验,试探,令你安心满意,我对你存在真诚至死的爱,令你珍贵至死的爱。如果你不中意我,但至少可以确认我不会欺骗你吧?你可以相信我对你所说的生存经验以及残杀关系了吧?我喜闻乐见你可以活着,我们可以同心同德,一个人活着,就相当于两个人活着,干什么都统一步调,心思如一,没有摩擦纠纷,眼神相同,语气相同,思想相同,更重要的是还有同心鳞!哈啊!我奉献我的真心真意,你珍贵至死!”
她阻止了我一切表达思想的机会,忽然间不知从哪里获得了能量,冲破了空间隔膜,站在了我面前,她右手按在我的胸口,祥和地笑道:“我把我的真心真意奉献给你,如果你对我怀有真情,永远爱恋我,那你的身体内就会产生使你摆脱残杀关系的情爱之毒,你的身体相对于任何想要残杀你的人都是剧毒,但如果你对我没有感情,我的真心真意也会短暂的使你的身体具有毒性,免遭残杀,无论如何,你都会活得更长久一些。”
锦敏的真心真意化作一片巴掌大的刃鳞刺进了我的胸膛,我浑身一震,眼前模糊,只听她又在我耳畔说了句:“其实,我们最好的归宿不是残杀,而是死亡。”
其他人都沸腾了,内心焦虑,心神不宁,想不到真会有人为了他人的存活而牺牲了自己,这种情怀与精神几乎击溃了他们的心灵,他们瞬间迷茫了找不到自己的信念,认不清自己是谁了。而我仿佛进入了幻梦,如梦如真,沙滩、草地、大海、碧空、清风、树影、一男、一女,我和锦敏,我们相敬如宾,嬉戏欢笑,如胶似漆,缠绵悱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