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自稳着身体,不让自己无力的样子被发现,可即使如此,心慌也止不住的在蔓延,“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下药给我的?”
她今天本就存了提防的心思,所动过的菜色,都是别人先行碰过她才动的,而且唐晏玉的那杯酒也被她偷换了,从那过后,她回到宴席,一道菜,一杯水都没碰,怎的会中药?
温子谦嘴角上扬,似乎看着眼前人儿的样子非常满意,解释道:“在你喝第一杯酒的时候就中药了!”
唐晏宁眼里闪过不敢置信,“怎么会?那酒明明大家都喝了。”
“酒自然是无毒的,有毒的是你的酒杯罢了。”
难怪,难怪他非要敬自己酒。
原来那药是下在杯子上的,她心里兀自后悔,大意了。
她想大喊,却突然发现身体越来越无力,连呼喊的力气都似早产的婴儿,羸弱细小。
已经退到了假山的边缘,退无可退,她便扶着假山,踉踉跄跄的往前挪,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呼喊,“来人啊,来人啊,来人啊……”
来个人啊,求求你们了,来个人啊……
这如幼兽呜咽的声音在偏僻的花园里随着渐起的秋风簌簌很快被淹没……
没一个人听得到……
温子谦不紧不慢的跟在唐晏宁的身后,像是一只捉到老鼠的猫,不急着品尝,反倒故意逗弄,看着那老鼠挣扎,直到挣扎不动了,才饱餐入腹。
额间的汗珠越来越多,热浪沿着四肢百骸侵蚀着的她的感官,她觉得自己浑身难受,急需要一个冰凉的物体来散去那烫人的温度。
用尽力气让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拉回了她一丝理智,还有十几米,就能走到前面光明的走廊,只要走到了走廊上,就会有人发现她,她就不会被……
她拖着蹒跚的步伐,一寸一寸挪动,身后的温子谦看了半晌,似乎终于欣赏够了,一下把将要移到光明走廊下的可人抱回,大步流星的往假山后更隐秘的地方走去。
唐晏宁无力的任他抱着,看着那片光明离她越来越远……
莹润的眼眸里漫上了一层雾气,模糊了夜空中那一轮滚圆的明月。
心里说不出的悲怆,绝望。
好不容易的重生啊,难道就要毁在这个人的手里吗?
没了清白之身,她如何再嫁,如何脱离相府,没了清白之身,温氏又会随意把她许配给谁为妾,眼泪此刻像决了堤,汹涌的喷薄而出。
温子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