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清欣喜道:“愿闻其详。”
二人边走边谈,邵清没听多久,面上仍掩饰着,心中将前因后果一对照,却是悚然大骇。
魏娘子将所记得的情形,言简意赅地说完,才转了宽慰的语气,向邵清道:“年纪样貌、擅于茶事,都对得上,‘洛梅’这个名字也不算太常见,奴家这徒儿,想来应是官人所打听的孩子。官人莫虑,那位对小洛梅有情的公子,和出钱赎身的妇人,都是地道的东京口音,出手又那般阔绰的,还有那两个姓氏,官人既然也是富贵身份,想来,去各坊户吏处查一查,不难找到这位故人之女。”
邵清抑制住澎湃的震惊之情,向魏娘子道谢。
……
三日后。
船行一昼夜,邵清回到开封时,恰是朝暾初升之际。
他在东水门码头一上岸,便直奔抚顺坊家中。
姚欢正坐在院里的,一面欣赏挂着晨露、浅粉淡红的蔷薇花,一面啃着刚出笼的小龙虾馅儿馒头,再品几口浸了十几个时辰的冷萃咖啡,悠然惬意。
白昼忙碌的序幕拉开前,先给自己一顿舒舒服服的早餐,是必要的。
邵清进门,看到这样的情景,凝重的面色,先和缓了三分。
短暂的瞬间里,邵清喟叹,那些女子,为何就不能学姚欢这样,无论在家中还是在外头,都像个人一样好好过日子呢?
姚欢与邵清四目相对,已在第一时间看出,邵清这趟应天府,没白跑。
但她没有急切地要知道答案,而是接过丈夫背上的包袱,去廊下木桶里绞了帕子,让他擦汗,又沥出一盅冷萃咖啡,递给他。
“喝点儿,吃点儿,慢慢说。”姚欢掰开一个小龙虾馒头,散着热气。
邵清喝掉半杯冷萃,觉得自己从内到外都凉爽下来,开口道:“我们没有猜错,瓯茶当年,是被人牙子卖去娼门。我此回运道好,遇到了瓯茶从前的女师傅,姓魏。
魏娘子与我说,那一年,她带瓯茶侍奉客人,有个十七八岁、眉心有颗痣的清俊男子到访,连续几日都让她们师徒点茶。男子走后数月,来了个自称姓吕的美貌妇人,要为瓯茶赎身。妈妈狮子大开口,要价极高,那妇人也没还价,只是看起来十分冷硬,似乎觉得来娼门办事,颇为丢脸。
魏娘子喜欢瓯茶这个小徒儿,就请那妇人等一等,自己回宅取茶经与茶具来送给徒儿带走,那妇人却是颇不耐烦,言语间露了刻薄,嘟嘟囔囔,这样的小娘子,自家隔壁的孤幼院里分明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