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笔花鸟,我才找你拉赞助来了。
赵佶的兴致,此际已然炽烈起来,他温言说一句“让你们看看本王这幅雨廊青竹图”,便命令侍画的姬妾,取来一幅自己画了大半的花草小帧,给张择端和姚欢赏析。
“姚娘子你瞧,你带来的这位小张先生,画风是不是肖似本王?”
姚欢探身,恭顺仔细地看一回,坦诚道:“端王的青竹,画得真好看,令人观之心宁神静。只是,那个屋子的檐角和廊柱,似乎,不大对。”
姚欢再是不懂画,也看得出,赵佶画建筑,透视有点问题。
赵佶只是骨子里颇为风流浮冶,但若说国朝亲王的倨傲架子,倒真不太有。
于丹青之事上,遇到路数一样的人,赵佶更是十分平易随和。
因此,姚欢直陈观感后,赵佶不见半点不悦,而是爽快地执起张择端的画,比照半天,点着头喃喃道:“还真是,不如正道画的顺眼。正道,你连樊楼那么高的屋顶,都能画对,是怎么画的?”
听端王已自然地开始用表字来称呼,张择端的松弛情绪,更往姚娘子的方向贴靠了些。
“回端王,平日里,若要画二层以上高楼的全貌,我都是爬到树上,居高临下看着画。”
赵佶目光中赞意更浓,正要再夸几句,高俅进来禀报:“端王,缂丝机安妥了,请大王移步一观。”
……
院中,秋爽宜人。
微风里已有初绽桂花的隐约幽香。
今日老天照应,众人头顶上,并非一碧如洗的晴空。日头被薄云遮了四五分,光焰不刺眼,亮度却足够。
假山下的兰圃边,小道姑姿态娴雅地坐在缂丝机前。
她目光专注,轮流运取横架上的十余个梭子时,犹如仙子撷芳,玉腕舒展,纤指翻飞。
沈子蕃站在女徒弟身边,眉眼五官还是个翩翩少年郎的模样,娓娓道来的口气,却已有成年男子的端静沉稳。
“端王,这是勾缂,纬线的绞丝自下穿过第一条经线后,间隔一条经线,再钻入第三条经线,回折时,可攀着经线勾出弧度。如此运线,可令花瓣、叶脉的外缘更匀、更细,起伏如生。”
“这是掼缂,每条纬线仿佛彼此嵌合,渡色浑然天成,不着痕迹,我们用来织禽鸟羽翼深浅变色的位置。花叶光影变幻,亦可用此法。”
“这个呢,是结缂,每一色的纬线,走雁阵图形,最合织就云影和水波。”
“喔,端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