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章惇堂兄章楶用过的医官,越发相信,邓铎办事极妥当,当即命他安排去太医局传人。
此刻,朱太妃盯着眼前这看起来更像儒生的医官:“你叫什么?”
“回太妃,卑职邵清。”
“邵清?你可是,官家赏赐的那个在惠州抗疟的?”
“是。”
“你娘子,叫姚欢?官家在讲筵所给你们赐婚的?”
“是。”
朱太妃更放心了些。
原来这就是那个姚氏的夫君啊。嗯,姚氏,肯定不会与刘贵妃穿一条裙子的。
“好,快些给简王查治!”
朱太妃命令道。
邵清上前,往床榻上瞧去。
一支竹竿蛇矛箭,自赵似的左颊颧骨穿入,左耳后穿出。箭枝虽细,箭簇亦不大,但毕竟透着兵戈的戾气,就这般钉在一张还留着几分少年郎稚嫩的清秀面孔上,常人看来,当真触目惊心。
简王赵似,却浑无蹙眉痛苦、咧嘴呻吟的情状。
因着箭的位置,他不能转动脑袋,但直视账顶的双眼,平稳起伏的胸口,显示着经受着箭伤的主人,正努力平静自己的心神。
邵清跪下来,观察着那枚钻出一半的箭镞。
赵似的幕僚邓铎,两只眼珠子转个不停,目光在朱太妃和邵清脸上探寻。
作为亲信,最怕给主上荐错人。
还好,这个姓邵的医官,对着简王这副模样,倒是容色未变,想来在边关,血肉交迸的两军对垒场面经历得多了,什么骇人的刀伤箭伤没见过。
邓铎不由嘀咕,中原承平既久,多少年都没经历过战乱了,偌大开封城,三条腿的蛤蟆好找,善治箭伤的太医,只怕还真就只有眼前这位。
那一头,朱太妃已凑上前去,语带焦虑道:“如何,可会留下惹眼的疤印子?”
邵清持着一份郎中的本分道:“卑职先设法为简王取出箭镞。”
朱太妃却唠叨得更大声:“哎,伤口愈合后,也不晓得疤有多大。”
侍立太妃身后的邓铎,自然晓得朱太妃的言下之意。
除非骑马打下江山的开国君主,否则,皇室男子容貌受损,或可导致他从此与储君之位无缘。
但这番联想再有道理,也不应此际流露吧?一位母亲在这时候,首先要问的,难道不是儿子有没有性命之虞吗?
邓铎陪伴赵似一年多,好几回已察觉,赵似对于母亲替他谋求储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