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往惠州送酒送药。”
“怪不得,”苏颂恍然悟道,“我回京后遇到章质夫,他问了我一些宋辽榷场的情形,忽地提及,子瞻秋末给他的书简中,说是,朝云娘子,过世了。质夫颇为黯然,喟叹子瞻痛失这位红颜良伴,在惠州莫要因悲伤身。”
朝云,就是王朝云,苏轼的侍妾,史载因染疫病,死于苏轼的贬所惠州,年仅三十四岁。
若是刚穿越来时,姚欢听到这个名字,免不了立时又要起了猎奇之心,一惊一乍,满腹“是她是她就是她”的弹幕。
然而此刻,姚欢更专注于提炼这些话中所传达的信息。
王朝云之于苏轼的意义,与其说是侍妾,更不如说是知己。
即使在北宋这个男性文人颇习惯于情感外露的时代,文人士大夫普通的往来书简中,也鲜少提及自己的女性伴侣。
苏轼能在给章楶的信中专门诉及朝云过身之讯,可见他与章楶的交情,的确不浅。
苏颂又转头问邵清:“你此行出征,跟的就是章质夫所部,有何所见所闻?”
邵清方才听到章楶向苏颂讨教宋辽边贸之事,已然联想到章楶在大战后的一些举动。
“苏公,晚辈不懂兵法,只常听章经略提到筑垒浅攻四个字,欲在天都山周围营筑大小城寨、堡垒,占据这片产粮、牧马的膏腴富庶之地,一来可令夏人断了供给,二来可重开商路收税,三来又能与环庆、鄜延遥相呼应。而冬月时的最后一场北入夏境的突袭战,虽斩首过千,章经略实则并不太愿意去打。晚辈有一日去给章经略副将看伤,听闻似是章惇绕过枢密院,指令章经略出战的。”
苏颂心中越发有数了。
苏颂一生数次出使辽国,正因为对于辽国军事实力的变化心中有数,才力主宋辽息战。现下看来,章楶应也渐渐发现,宋军对夏军的实力,已明显占优,而西夏小梁太后仍像个疯婆子似地一次次挑衅,实则是为了用穷兵黩武的方式,减轻西夏国内各方势力对她权力的威胁。如此情形下,保持冷静的章楶,未必再一味顺着章惇和蔡卞的意思去猛攻、幻想着用大战一举灭夏,反倒会站到曾布适度开疆、筑垒浅伐、屯边弭兵的立场上来。
而这个思路,当年苏辙做宰相时,也是提过的。
章楶、曾布、苏辙,至少目下,有可能联合起来扳倒蔡家。
苏颂于是向眼前的三个年轻人道:“老夫想来,此为旧案,子由当初知晓一二。却也是新案,须仰仗曾枢相和章经略同查。只是